““哎……”叶孟只是叹息,明明她家小姐容貌无双,即便自小受尽荣华尊宠,性情才情皆是极好的,从不恃宠而骄,这普天之下就找不出比她小姐更好的女子了,恨只恨当今皇帝薄性。平日他对小姐也是百般赞誉,也算宠爱有加,如今看来,都是虚情假意罢了。叶孟心里恨啊,可就算替小姐再多不甘又能如何?
“阿孟,你怎么看着比我还忧苦呢?”叶闺臣见叶孟满脸愁容,便觉得自己不该再为此郁郁寡欢。世间也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得自己夫君宠爱,难道那日子便不过了吗?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身边的人。
“替您不值,当初皇上和皇后在时,小姐何等荣宠,如今却这般……”说着叶孟就掉眼泪,当初小姐有多受宠,如今就有多失落,想想都替她家小姐难受。
“阿孟,我也不是一盆弱不禁风的兰草,只能被呵护与室中,非要有人怜爱不可,别人不爱,难道自己还要一直自怨自艾吗?”叶闺臣轻轻的握住叶孟手,语气温柔却又有几分坚定的反问道。
“也是,小姐能真想得开,自然是最好的。”叶孟看着见小姐情绪恢复往昔,便破涕为笑说道,以前娘娘在时便说小姐心性外柔内刚,遇事不会轻易被打倒,如今看来,娘娘还是了解小姐的。夫人也说了,女子只要不动情,便不会受伤,便也能活得很好,小姐若就此把放在皇上身上的情意都收回来,倒也是好的。
“没事的,一切不能更差了。”叶闺臣心想大概最差也不过如此了,而且如今看着也比原本预期的好一些,若是后位留住了,至少还留些体面,日后在宫中的处境也好过一些。自小看着自己姨父,姨母帝后两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至于她对爱情,对杨昭,原都有期盼和期待,如今杨昭闹了一出废后另立,她是看明白了,她与杨昭而言,不过如此。让妻成妾,对女子而言,这是莫大的羞辱,叶闺臣长这么大,从未被人这般羞辱过,还是自己曾经寄于厚望的夫君,当初对他有多大期待,如今便有多失望。杨昭若真能怜自己几分,他便应该知道没
有女子愿意在这时候懂事,还要装出一副善解人意、贤良淑德的样子,万事不争的模样,一切不过是打落了牙齿往嘴里吞罢了!帝王的爱是不求了,以后一切便只能靠自己。
“我肚子有些饿了,去给备碗羊汤。”叶闺臣对阿孟说道,她知这些天,她因这些事,抑郁而没有胃口,没怎么吃东西,让阿孟担心了。哪怕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但是她觉得自己应该吃一些,让自己振作起来,她的身体需要吃东西,也让阿孟不要再替自己担心。
“好,我马上吩咐御膳房。”阿孟见自家小姐终于有胃口了,十分欣喜,心想小姐看来是真的想开了,马上出去吩咐宫人煮一碗羊肉汤来。
宫里的大部分的嫔妃也都在观望局势,想等局势稳妥了之后,再看看投靠哪个皇后,叶闺臣的长乐殿近来冷清了不少。相比之下,柳和宁的长倾殿显得异常热闹,都在准备皇帝的再次大婚。当年和叶闺臣大婚,他还是皇嗣,如今是皇帝,再次大婚,只会更加隆重。
杨昭想再次当新郎,可苦了向来不爱受拘束的柳和宁,帝后大婚,过程繁多,规矩又多,繁琐的谒庙服试了又试,改了又改,规矩说了又说,让柳和宁不厌其烦。
“这大婚真不能免了吗?”柳和宁在脱下又谒庙服之后,皱眉问一旁的柳燕。
“这天下的女子,哪个不期待自己的大婚,小姐你平日再不在意这些俗礼,却也不能免了大婚。你就忍一忍,这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皇上说了,只要你忍过这些天,大婚之后,你便可如同在江都时那般自在,不再拘着你。”柳燕一本正经说道,这普天之下女子求都求不来的荣耀,她家小姐竟然嫌烦。本来他们都担心小姐当不了人家的好主母,这下可好,直接当皇后,还母仪天下,统摄六宫,柳燕想想都觉得前景堪忧,不过听说现在那位皇后从小就是宫中长大,很是大方得体,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小姐让皇上立双后看来是有先见之明。
“当皇后,果真是无趣得很。”柳和宁说完,忙里偷闲开始磨墨,开始画观音图,每每她心情不快的时候,只要她画观音像,便能让自己心境恢复平和。
此时,宫人又
端来后冠让试戴,柳燕便让宫人在一旁侯着,等自家小姐画完观音像,只见画中,西面岩谷之中,泉流萦映,树木蓊郁,香草柔软,右旋布地,观自在菩萨于金刚宝石上结加趺坐,无量菩萨皆坐宝石恭敬围绕,宝相庄严慈爱,惟妙惟肖。
“小姐画得真好。”柳燕见过自家小姐画的观音不胜其数,姿态各有不同,但是每每见之,还是有种惊叹之感,见之让人心安。
一旁余铮看着柳和宁在心宁气静在钻心作画,那种感觉似乎会传染,让周遭的一切也跟着安宁的感觉。伺候多日,她对新主子的性情也有些了解,性情温柔,能体恤下人,对谁都能盈盈一笑,笑得异常真诚温暖,让人有忍不住与之亲近的冲动。她也爱夸赞旁人,不管身份尊卑,皆能夸上一两句,而且夸得真心实意,常让被夸之人有被她喜爱之的感觉。才七八日,在长倾殿当差的宫人们,皆敬之。余铮不知这是新主子手段了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