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柚要去见孟熙宁。甄丽和沈盼雨听说后,怕她情绪不稳定,自告奋勇陪着她去了看守所。
孟熙宁作为本案的犯罪嫌疑人,目前被羁押于看守所中。
许柚隔着玻璃墙,见到了她。
孟熙宁看到许柚,一个字都没说,只是用仇恨的眼神,冰冷狠毒地望着许柚。
那个眼神,几乎想要将许柚活活撕碎吃掉。
许柚对此并不在意,只是轻声道:“孟熙宁,你现在感觉如何?”
“看守所的滋味儿,好受吗?”
孟熙宁死死瞪着她。
许柚轻嗤:“你放心,我一定努力把你送进少管所。若是有人胆敢偏袒你,我就在大街上当众自杀,绝不会让你逃过应有的处罚。”
“像现在的这样日子,没有三年五年,你休想摆脱。”
孟熙宁的脸色,倏然惨白。
一双眼睛,从仇恨转为了恐惧,巨大的恐慌爬上眼底。
许柚轻笑,居高临下,倨傲道:“还要多谢你,若非你拿钱买通我的父母,我如今还和那对粗鲁没用的废物一起待着,哪儿有今天的热度。”
“孟小姐成就了今天的我,我一定会好好报恩的。”
“报恩”一字,她念得又沉又重。
其中充斥的恨意,让孟熙宁的心脏,陡然跌落至深渊。
然而,许柚已经起身,对着她笑了笑:“再见。”
孟熙宁脸色苍白,惶惶不安。
许柚走过转角,沈盼雨和甄丽一人一边,握住她的手。
甄丽低着头,轻声说:“许柚,为了那种人自杀,不值得。”
许柚微微怔住,心知她们是听到了自己与孟熙宁的对话,随即心底掠过一丝暖流。
她道:“你们放心,我是故意刺激她的。我还年轻,不会做这种傻事。”
她笑着反握住两个女孩的手,声音轻快,“走,我们回去啦,等着她作茧自缚就好了。”
走到街道上的时候,许柚仰起头,看着天上的太阳。
何其有幸,能够认识甄丽和沈盼雨这样的朋友。
最初和两个姑娘联手的时候,她们不曾接触过,她也只是抱着合纵连横的心思,力所能及地帮一把。
可是当时的无心之举,却回馈给她温暖的涓流。
天知道,她刚才险些落泪。
她两生皆是父母缘浅,亲朋离散。
这一生,虽则仍无父母缘分,却能够得到两个纯善温柔的朋友。
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事情。
阳光明亮,蝉声聒噪。
夏日的风裹挟着炙热,温柔拂过。
此刻,孟家别墅内。
谢聚萍坐在沙发上,不悦地看着眼前的儿子,“你妹妹在看守所里,你还有心情去谈生意?孟嘉悯,你有没有一点兄妹之情?”
孟嘉悯不悦蹙眉,看在对方是自己亲妈的份上,才忍住难听的话。
只是冷冰冰道:“她十五岁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承担责任。”
“我没有这样愚蠢的妹妹,就让她去坐牢吧。孟家不需要这样一个无用且败坏门庭的女儿。”
谢聚萍惊呆了,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熙宁是你亲妹妹!你无情无义!”
孟嘉悯懒得陪她演这弱智的剧情,冷冷瞥她一眼:“行了,我会想办法。”
谢聚萍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孟熙宁是他的亲妹妹,就算他真的不管不顾,任由她去坐牢,甚至与她断绝关系,也没有任何用处。
她身上“孟氏千金”的标签,牢牢镌刻着,洗都洗不掉。
活着一天,与孟氏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所以,也不可能真的放着她不管。
谢聚萍变脸如翻书,“什么办法?”
孟嘉悯淡淡道:“许柚也是未成年,所以她的话并不具备真正的法律效力。只要她的监护人同意不上诉,熙宁又是未成年,我们的律师就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至于许柚本人的意见,并不重要。”
他看着谢聚萍,“所以,现在你要做的事情,不是与我闹,更不是辱骂许柚不识抬举。而是及时联系许柚的父母。”
“联系上他们之后,不管是砸钱、威逼、利诱,乃至于美人计。”孟嘉悯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冷淡得像在叙述陌生人的事情。“只要能够说服他们,就是好办法。”
谢聚萍眼神微动。
孟嘉悯深吸一口气,提醒道:“你是解决问题的,切记不要做任何违法的事情。”
“以免救不出熙宁,再把自己搭进去。”
孟嘉悯心底多少有些烦躁。
他这个母亲,看似精明能干,温婉可人。
但却不够清醒,做事总是容易抓不住重点,走错了路,往往事倍功半。
谢聚萍道:“我心里有数。”
孟嘉悯不语,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道:“我先去上班。”
谢聚萍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踩着脚下昂贵的地毯,默默沉思片刻,想起一个人来。
她从手机里调出一个电话号码,拨通了电话。
对方接通电话,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