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熙宁脸色惨白,想起刚才自己对着李牧和放出的承诺,用力掐住掌心。
她不能这样善罢甘休。
李牧和怎么样并不要紧,但是她的话既然已经放出去了,就不能食言。
不能让人觉得,她孟熙宁是个食言而肥、没有用处、没有地位的人。
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李牧和。
否则一旦李牧和宣扬出去,孟熙宁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孟熙宁垂首不语,默默在许柚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坐的直直的,低着头,真是一副拘谨又可怜的乖巧模样。
许柚冷冷撇了一眼,没有搭理她。
孟嘉悯也没有理会她,只是点了点头,对许柚说,“如果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作为孟家的女儿,你大胆一些。”
许柚点了点头,没有客气。
她对孟嘉悯没有丝毫的好感,也没有丝毫给他省钱省劲儿,不找麻烦的想法。
更没有什么,为了“骨气”,不拿他一针一线的清高。
许柚心里想的很清楚。
如果这一世孟熙宁没有做杀人犯,惹得整个孟家陪着她丢人现眼,陷入舆论的漩涡。
甚至连累了孟氏集团的股票。
连累了整个聚萍珠宝。
那么孟嘉悯会是现在的态度吗?不可能的。
他的态度,恐怕不会比前世改变多少。
所以这样冷漠无情,不仁不义的哥哥,让他出出血是他的福气。
人活一辈子,积德不容易。
孟嘉悯真是何德何能,摊上这么个善良体贴的好妹妹,拼了命的想要帮孟嘉悯积阴德。
他真是应该感谢感谢自己。
几个人在客厅里待了半天,终于等回了谢聚萍和孟同恕。
夫妻二人是一同回来的,听管家的意思是,孟同恕下班后特意去剧院接了谢聚萍回家。
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许柚勾了勾唇,心里明白。
孟同恕特意去未央剧院接谢聚萍,大约是因为聚萍珠宝破产的消息传出去,谢聚萍在剧院里头被人嘲笑了。
所以才要孟同恕给她撑腰。
许柚心里高兴,便没有搭理他们,继续看自己的书。
孟熙宁从沙发上站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谢聚萍。
她满脸欲言又止,神态哀伤而又难过。
谢聚萍见状,下意识看向许柚,怒道:“你又欺负熙宁了。”
许柚闻言,抬眼看看她,又看看孟熙宁。
突然站起身,当着所有人的面,朝着孟熙宁的膝窝踢了一脚。
孟熙宁吃痛地捂着膝盖蹲在地上,眼泪刹那间就掉了下来。嘴唇颤抖发麻。
因为疼痛,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许柚看都不看一眼,神态冷漠,“既然你说我欺负她,那我也不能白担了这个恶名。”
“好了,我现在欺负完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继续了。”
说罢她就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看着谢聚萍。
谢聚萍一瞬间气得脸色都变了,青紫难看,呼吸急促,跟吃了屎服了毒一样。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看着许柚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给谁脸色看?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父母吗?”
在理解里面,一般来说,语气强烈的三连问,充分表示了作者内心的愤懑不平。
这一条定律,放在谢聚萍身上也不失礼。
许柚骤然笑了一声,抬眸看看她,“对,我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亲生父母,不行吗?”
“谢聚萍女士,你不会还指望着我尊敬你吧?”她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嘲讽道,“就是猪圈里的猪,也不会像你这么异想天开,没有自知之明。”
猪圈里的猪。
异想天开。
没有自知之明。
这三个词,可以说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要多羞辱人,就有多么羞辱人。
谢聚萍顿时将自己和孟熙宁的对话抛在了脑后。
只顾着怒气冲冲地瞪向许柚,手指指着许柚,怒道:“你……”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和语句形容许柚的所作所为。
半晌,憋出一句:“罪大恶极!”
许柚好整以暇看着她,又瞥了眼孟熙宁,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理,阴阳怪气地笑了笑。
“妈妈,我们真是亲母女,有了我,你眼里是一点儿也看不到孟熙宁了。”
谢聚萍只觉得可笑,觉得她异想天开不知廉耻。
笑话!
谁跟她是亲母女!
谁眼里只有她!
却没有注意到孟熙宁的脸色一僵,眼底浮现一丝慌乱,像是被人戳中了敏感点,更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许柚很清楚她在害怕什么。
大约与自己前世的差别不大。
害怕被遗忘,害怕被丢弃,害怕失去一切。
现在的情况其实很明朗,谢聚萍和许柚势不两立,恨不得杀死对方。
若不是法治社会,她们两个早晚会死一个。
实际上许柚在孟家,对孟熙宁没有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