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聚萍脸色苍白,紧紧握住他的衣袖。
哀声道:“不要……我嫁给你20年,我只有你了。”
“如果我们离婚,你让我怎么过?看在我们这些年的感情上,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同恕,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她的眼泪成串儿的掉。
孟同恕不为所动。
谢聚萍道:“这二十年来,我为你生儿育女,养大了嘉悯和熙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孟同恕脸色顿时越发冰冷,“若不是你生养的好女儿,倒也不会有今天的祸患!”
谢聚萍哑然。
孟同恕冷冷道:“你什么都不用说,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谢聚萍没有任何办法。
又向孟嘉悯,质问道:“嘉悯,我是你妈妈,你就看着我这样被扫地出门吗?”
孟嘉悯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道:“妈,你不会被扫地出门。”
他格外的清醒理智:“我会赡养你一辈子,不会让你落入孤苦无依的境界,婚姻对你来说并不是必要的。”
“你现在和爸爸离婚,对你的人生,不会有任何影响。”
谢聚萍怎么肯听他的,疯狂摇头,绝不肯接受这样的结果。
甚至表示只要孟同恕不和她离婚,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的话,过于荒谬卑微。
孟嘉悯越发皱眉,忍不住道:“妈,你留在孟家,对孟家和你自己都没有好处,还不如离婚,何必非要纠结于此,如此固执。”
谢聚萍恼怒不已,当即斥责道,“你懂什么?”
一个女人,离了婚还有什么好去处?
她是孟氏的太太,靠着这个身份,才能够养尊处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若是和孟同恕离婚,她一无所有的情况下,有钱又有何用?
“你是傻子吗?”她责骂孟嘉悯。“我和你爸爸离婚,他再找个年轻貌美的,给你生个弟弟,你怎么办?”
“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到时候你能得到什么?”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孟嘉悯自小就贵为孟氏的继承人,在孟氏的地位一枝独秀。
从小被教育的就是独立自强,自然不懂她的心态。
更不觉得,所谓后妈幼弟,会威胁自己的地位。
谢聚萍嘴里的话,也不过是借口罢了。
不想离婚,哪里是为了儿女,不过是因为做惯了菟丝花金丝雀,怕一旦被放生,再也没有生存的能力。
孟嘉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毕竟是他的母亲,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任凭孟同恕处理。
反正按照他对自己父亲的理解,处理的结果,也并不会出乎自己的意料。
果然,不管谢聚萍如何哀求,如何威逼利诱,孟同恕都没有丝毫心软。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谢聚萍掌握的东西太少。
对孟氏、对孟同恕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如此一来,想要威胁孟同恕,自然是痴人说梦。
孟嘉悯看着她,只觉得可怜又可恨。
二十年了,她手里的把柄,还不如许柚。
真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她不是自己亲生母亲,那么大约是要被看不起的。
谢聚萍没有丝毫办法,咬牙想了半晌,抬出了孟熙宁。
她仰头与孟同恕对视,咬着牙道:“我是熙宁的妈妈,没有了我,熙宁不会愿意的。”
“熙宁和我最亲近,如果你们放弃我,等熙宁嫁给周明既,绝不会饶过你们。”
“如果你不怕得罪周氏,尽管和我离婚。”
“就算不这样,只要熙宁和我一起离开孟家,到时候,孟家再想和周家做亲家,就不能了。”
孟熙宁……
孟同恕看着她天真愚蠢的容颜,不知道在想什么,骤然笑了声,笑声中有嘲讽。
他是全然不理解,自己的妻子也是高门出身。
缘何能够如此天真,居然真的相信,孟熙宁会为了她,抛弃孟氏的荣华富贵。
他抬手用内线电话按了几个数字,打给了孟熙宁。
过了片刻,孟熙宁接到召唤,推开了书房的门。
看到书房内的情景,她脚步微微一顿,很快垂下眼眸,乖巧无辜道:“爸爸,妈妈,怎么了?”
那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对跪在地上的谢聚萍,没有丝毫关切。
甚至像是压根没有看到。
孟同恕看着她,漫不经心、开门见山问道:“我要和你妈妈离婚,你有什么想法吗?”
“比如说,不同意?或者想跟着你妈妈离开孟家?”
“你只管说,我尊重你的决定。”
孟熙宁沉默了片刻,低头轻轻道:“我姓孟,不姓谢。”
“为了孟氏,我支持爸爸的决定。”
言外之意。
她是孟家女儿,和谢聚萍毫无关系。
谢聚萍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一直以来百般疼爱的女儿。
她哑声质问:“熙宁,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