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航听得这话,脸色一变,赶紧道:“大人请。”
李蓉办妥了事,心里很是高兴,她一想到裴文宣明日就要升官向自己道谢,便有种满足感升腾上来。
她转着扇子,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享受什么。旁边静兰抬头看了李蓉一眼,不免笑起来:“殿下帮着驸马办事,到比办自己的事儿还高兴。”
“自己的事办习惯了,”李蓉闭着眼,倒也坦然承认,“替别人这么操心谋划,到还是头一遭。”
“殿下也是奇怪,”静梅给李蓉倒着茶,“旁人都是男人帮女人解决事儿才觉得高兴,驸马宠着殿下,殿下没觉得多快活,如今殿下替驸马办点事儿,自己倒高兴得很。”
“你懂什么?”李蓉抬眼看过去,颇有些得意道,“被人宠不叫本事,宠人才是能耐。他人喜爱你,你早晚有颜老色衰的时候,你宠爱他,那可就不一样了,想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抽身去了,自由得很。”
“殿下想得可真豁达。”静梅有几分崇拜,静兰笑着摇头,“殿下嘴硬惯了,你别听殿下胡说。”
“我怎的胡说了,”李蓉挑眉,看着静兰,“你又有什么道理?”
“殿下,”静兰将剥好的瓜子放到李蓉面前,温和道,“人对另一个人好感到高兴,也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由,只是喜欢而已。”
李蓉动作顿了顿,就听静兰继续道:“这不丢人。”
“嗯,”李蓉点着头,眼神转向窗外,“这的确没什么丢人的。”
静兰笑了笑,只当李蓉害羞,没有多说。
李蓉看着窗外车水马龙。
二月底天气开始回暖,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夜市比起之前繁盛了许多。
她目光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身上回旋,她看着一对对说笑着走过的青年男女,她清晰的意识到――
静兰说错了,她下意识的回避,不是觉得丢人。
她是觉得害怕。
但这些情绪她迅速收敛,只坐在位置上,听两个丫鬟说笑,静默不言。
和刘春航做了最后的确认之后,李蓉也不再担心,当天夜里睡得极好,倒是裴文宣有些难眠。
今年的科举至关重要,后续许多能臣都是这一次科举出身。如果明日进不了吏部,他要申请去主持科举,怕就有些难办。
裴文宣一时有些后悔让李蓉去操办这事儿,但又想着点事儿,按照李蓉的能力,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李蓉迷迷糊糊醒了,意识有些不清醒道:“你做什么呀?”
裴文宣僵住身子,他犹豫了片刻,转过头去,终于还是问出口来:“殿下。”
李蓉睁开迷蒙的眼,看着夜里满脸严肃的裴文宣。
裴文宣神色太认真,让她一下子就醒了,但她醒得又不是很彻底,她就在夜色里看着裴文宣目光灼灼看着她。
那一瞬间,她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裴文宣终于忍无可忍,打算对她下手了?!
李蓉一时僵了身子,有些紧张,她脑海里开始浮现上一世他们两成婚后在床上的场景,接着就想到了要是不慎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如今是否合适降临,要是裴文宣离开他,她自己养这个孩子会不会后悔……
李蓉大半夜睡晕了脑袋,思路一路散开,裴文宣见她睡眼迷蒙,犹豫了片刻,斟酌着用词道:“殿下今日找的可是刘航春?确认是考功主事的位置?”
李蓉一听裴文宣问这个,立刻冷静了。
她瞬间羞恼起自己来,平复了情绪道:“怎的了?”
“刘航春这人重利轻信,殿下除了送钱……”
“哎呀你烦不烦啊。”
李蓉听裴文宣念叨着,痛苦出声:“大半夜你就同我说这个?你还不如睡了我!我不同你说了,我睡了。”
说完,李蓉便翻过身去,用被子蒙住了耳朵。
裴文宣见李蓉的态度一时无言,他躺倒床上,缓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该多相信李蓉一点,不要总搞以前那种自作聪明然后破坏李蓉计划导致两人全军覆没的事。
他把自己以前砸李蓉脑袋的过往拉出来回顾了一下,再想了想李蓉朝廷上的战绩,终于安心了许多,等鸡开始打鸣了,才勉强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个人起来,李蓉倒是睡得不错,裴文宣眼下却带了两个黑眼圈。
李蓉将他上下一打量,不由得道:“你一夜没睡啊?”
裴文宣笑了笑,有几分心酸道:“殿下,我终于明白一件事。”
李蓉挑眉,裴文宣温柔道:“这一定是您给我的一个考验吧?”
“啊?”李蓉有些茫然,裴文宣仿佛是游魂一般,脚步有些虚浮地“飘”出房门,和李蓉一起往朝堂上走,他带着豁达的笑意,安慰着自己道:“我们二人互相猜忌多年,关键大事上,向来都亲力亲为,从不放心假他人之手。这是微臣两辈子头一次把这么关键的事儿交给别人去办,这也算是微臣对殿下信心的一种考验。”
李蓉听着裴文宣的话,不由得有些心虚,裴文宣继续安慰着自己:“殿下十分优秀,作为对手,我从未不相信殿下过。如今我也当继续如此信任殿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