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大公子驾马回府之后,直接跪下请罪,说自己在外招了几个舞姬,被苏相当场责了十鞭,直送进牢里了。”
李蓉得了这话,犹豫许久,终于道:“下去吧。”
静兰恭敬行礼,便退了下去。等静兰走后,裴文宣抬眼看了李蓉一眼:“殿下在想什么?”
“我在想,”李蓉缓慢道,“苏容华为什么直接认下来?”
“因为他知道如今否认也是无用。”裴文宣落下棋子,“他解释不了纸条。他若承认这个纸条是写给上官雅的,陛下要想的,便不是他勾结吏部陷害殿下,而是他和上官家之间的关系了。”
“倒不如认得明明白白,”裴文宣平静道,“柔妃与苏家的关系,是陛下一手搭建。柔妃许可他去接触吏部找我们的麻烦,并没有根本破坏陛下想要的平衡。陛下顶多只是恼怒几分,但,也不会真的怎样。”
“毕竟,在陛下心里,苏家是柔妃的支撑,对抗的是太子身后的上官家,柔妃哥哥在西北的军权,对抗的是太子手里世家的兵权。等三年后,肃王……”
裴文宣说着,话语停了下来,李蓉见他不再说下去,抬头看他,颇有些奇怪:“怎么了?”
“就是觉得这些你都知道,”裴文宣笑起来,他犹豫了片刻后,慢慢道,“我再重复,怕你伤心。”
李蓉捻着棋子,她想了片刻,轻声道:“我不伤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当年可能会埋怨,会厌恶柔妃、肃王、华乐,觉得他们恶心,”李蓉说着,将棋子放在棋盘上,缓慢道,“可后来就觉得,他们也可怜。”
“父皇为他们铺路,从来不是因为爱他们。父皇打压我和川儿,也从来不因为恨我们。他谁都不爱,也谁都不恨。只是帝王之心,不愿意世家一家独大而已。”
裴文宣听着,李蓉将话题绕回去:“那你这个说法,其实苏容华也是在以退为进,他招越快,父皇对他的怀疑就越小?”
“是。”
“不过,其实还有一点,”李蓉想了想,“苏容华怎么来得这么莽撞呢?我记得,他也是个聪明人。”
裴文宣摩挲着棋子,似乎是在犹豫。
李蓉见他不言,不由得道:“你在想什么?”
“殿下,”裴文宣迟疑着道,“今日苏大公子来时,特意打扮过。”
“所以呢?”李蓉不解,裴文宣笑起来,提醒道,“苏大公子,大约没想过上官小姐会设计他。”
“这不是开玩笑吗?”李蓉被裴文宣的话逗笑,“苏家哪个不是人精,他就算对阿雅有几分好感,还能真的傻了以为阿雅不会算计他?”
裴文宣将棋子扣在棋盘上,神色温和:“殿下,你觉得我是个聪明人吗?”
“那自然是的。”
李蓉肯定开口,捻了棋子落在裴文宣棋子的旁边,裴文宣笑着抬眼:“可当年,在最后一刻之前,我都信殿下不会对我出手。”
李蓉沉默下来,裴文宣和她交错落子,声音平缓:“您和阿雅小姐,都把人心看得太坏,但许多时候,其实人并不是像殿下和上官小姐所想的那样,完完全全理智。一个人内心深处,总有那么几分莫名其妙对他人的依赖和信任。苏大公子虽然与我们立场不同,但却是个真性情之人,他将感情看得极重,为了喜欢的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欣赏上官小姐,没有提防她,不很正常吗?”
“你这么说,你好像很了解他。”
李蓉挑眉,他记忆里,裴文宣和苏容华的关系并不好。裴文宣将袖子按在一旁,将棋子放到棋盘最远处:“我与他虽然不曾亲近交往,但当年苏家的案子,我有参与。”
李蓉听到这话,动作僵了僵,裴文宣察觉她的异样,假作不知,端了茶道:“殿下可知,当年太子殿下,为何一定要杀苏容华?”
李蓉没想到裴文宣会突然说起这些往事,她迟疑了一下,她有些不敢询问,却又知道,这或许是她终有一天要去迈过的坎。
她垂下眼眸:“为何?”
“也因为太子殿下怀疑,秦真真死于苏容华之手。”
李蓉听到这话,豁然抬头,震惊看着裴文宣:“这怎么可能?苏容华为什么杀她?!”
当年有无数人想杀秦真真,诸多理由,但是怎么都和苏家搭不上边。
苏家没有女子进入后宫,苏容华毒杀秦真真,又是哪里来的理由?
“我以前也想不明白,所以我一度以为,是太子殿下弄错了。”
裴文宣抿了口茶,抬眼看向李蓉:“直到今日,我才终于确认,苏容华,或许真的有理由。”
李蓉不敢开口,裴文宣将答案径直公布:“这一世,苏容华与上官雅就在同一个赌场,此事发生与殿下介入他们关系之前。那上一世,他们就没见过吗?”
“秦真真死于毒杀,本该母子毙命,但那孩子侥幸活了下来,殿下想,此事最大受益者是谁?”
无需裴文宣再说,李蓉已经明白。
“阿雅……不是这种人。”李蓉艰难出声。
“上官雅不是,苏容华呢?”裴文宣平稳道,“依照那时候秦真真受宠的程度,以及陛下对世家的态度,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