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宣和李蓉胡闹到了半夜, 他便又翻了窗户,偷偷离开。
李蓉本想挽留他, 他笑了笑,只道:“今夜我还有要事,你的令牌给我一下,我得再去见一次弘德。”
“你要做什么?”李蓉皱起眉头,裴文宣探出手去,“你给我就是了。”
李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令牌交到了裴文宣手中。
既然两个人已经在一起, 便当心无芥蒂, 互相信任。她不想在这份感情之处,就去破坏它的基石。
裴文宣拿了李蓉的令牌, 亲了亲她,就风风火火离开。
李蓉躺在床上,闭眼应了一声, 等过了许久,她有些自厌抬手遮住了自己眼睛。
她对一个人的信任,到此终究是极致了。
奏事厅走水一事惊了整个朝廷, 等第二日早朝时众人议论纷纷,都在谈论着这一次走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早朝时,大家都在等着李明说一个结果,毕竟李明昨夜亲临火场督查,这么大的事儿, 应当会有一些消息。
然而李明从头到尾都没提这件事,等到早朝结束, 他才轻描淡写说了声:“昨夜奏事厅失火,许多折子不见了, 你们自己上交了折子的,去奏事厅官员那里登记一下,若是被火烧了的,就重新补一份,没烧到就算了。”
说着,李明抬头扫了一眼众人,似是有些疲惫:“你们可还有其他事?”
朝堂上没有一个人答话,李明摆了摆手:“那就退朝吧。”
李明说着,便站起身来,福来上前扶住他,他似乎是有些疲惫,走下楼梯时,都显得有些勉强。
离开后不久,一个小太监便到了苏容卿面前,恭敬道:“苏大人,陛下请您过去。”
苏容卿面色如常,甚至带了几分温和:“大人可知陛下叫我过去是什么事?”
小太监摇了摇头,只道:“奴才不知,大人过去就是了。”
苏容卿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跟着太监一起去了御书房。
他刚出大殿的门,李蓉便下意识看向正和人说着话的裴文宣,裴文宣正巧也看了过来,他遥遥朝着李蓉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而后裴文宣便同其他人说说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大臣陆陆续续离开,李蓉也提步出门,她刻意走慢了些,还未到宫门,她就等来了李明派来的太监,对方来得及,看见李蓉的身影,他忙高喝道:“殿下留步!”
李蓉顿住步子,看向来人,太监喘着粗气小跑到她身前,气喘吁吁道:“殿下,还好您没出宫。”
“大人这是……”李蓉面露疑惑,故作不解,太监缓了口气,行了礼道,“殿下,陛下让您去御书房一趟,有要事找您。”
李蓉得了这话,点了点头,随后朝着太监笑起来:“劳累大人了。”
“本是当做的。”太监气息差不多平稳下来,抬手恭敬道,“奴才给殿下领路。”
李蓉得了话,跟着太监一起到了御书房,等到了御书房中,苏容卿正跪在地上,李明坐在高处,两人的气氛有些僵持,李蓉进来后,朝着李明行了礼,李明抬手让她站起来,给她赐了坐,李蓉打量着苏容卿,又转眼看向李明:“父皇让我过来,这是……”
“你不是参了苏容卿吗?”李明抬眼看她,径直道,“如今你的折子在奏事厅烧了,朕便干脆把你叫来,当面对峙好了。苏大人说他不认识弘德法师,平乐你怎么说?”
“这需要怎么说?”李蓉笑起来,“认不认识,让弘德法师来一见就是了,这需要我来说吗?”
说着,李蓉似笑非笑看向苏容卿:“就看苏大人敢不敢了。”
“臣问心无愧,”苏容卿一脸冷淡,“殿下有此论断,必定是有人挑拨了殿下,臣也想让弘德过来问个清楚。”
“那就传吧。”
李蓉面上丝毫不惧,轻摇着小扇,看着苏容卿道:“到底是装神弄鬼还是当真清白,人来了,就知道了。”
苏容卿不说话,他没有看李蓉,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想,只垂了眼眸,看着地面。
李明挥了挥手,让人去传弘德,而李蓉摇着扇子坐在原位上,心跳得有些快。
口供是假的,弘德一来,露馅的可能性极大。毕竟他儿子还生死未卜,他不可能在这时候帮他。
如果弘德进了宫,那一切就完了。
她心里怕得要命,手心里全是汗,她如今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裴文宣不会害她。
她克制着摇扇子的动作,面上假作漫不经心,三个人等了一会儿,李明转过头来,看向李蓉道:“人还没到,你先说说怎么回事吧。你说苏卿家怂恿弘德陷害你,是怎么回事?”
李明问,李蓉便起身来,绘声绘色将裴文宣伪造的那一份口供和她知道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复述了一遍。大约就是苏容卿在护国寺找上弘德,以弘德在外私生子的性命要挟他诬陷她私下帮李川推迟婚事,而后暗中联系柔妃,将弘德送入宫中。
李明和苏容卿静静听着,李明抬眼看向苏容卿:“苏卿家,你如何说?”
“殿下所言,处处是漏洞。”苏容卿神色平静如常,李蓉笑起来:“哦?苏大人不妨一说,哪里是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