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报的禹祈安, 听到开门声响后响起的熟悉脚步声,从报纸中抬头,打量了眼正在换鞋的儿子, 乐呵呵道:“看来兄弟今天心情很好啊!”
禹时森的双眼瞬间弯成好看的弧度, 整齐的齿面上似覆了一层白雪,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钻光。
他“恩”了声。
禹祈安从这一个字中听出了满满的开心, 他不由得好奇的问:“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禹时森放鞋的动作顿住, 视线不由自主的滑到小指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鹿崽手指的余温,无意识的动了动小手指,扭头和老爸分享:“我和鹿崽今天约定好, 我们永远不分开。”
禹祈安精神一震, 眼中迸发出巨大的惊喜之光, 可待坐直身躯再次上下打量了眼头顶冒着幸福泡泡的儿子后,眼中的光一点点褪去变作黯淡, 双肩失望的耷下, 心塞塞的问:“兄妹之间的那种不分开?”
禹时森被他的反应弄的满头雾水,怔怔的点了点头。
禹祈安瞅着他这幅神态,一颗老父心更塞了。他这傻儿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开窍呢?
知不知道什么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缓缓摇着头长叹一声,起身走到儿子面前,眼神意味深长的道:“兄弟, 兄妹之间是不可能不会分开的。”
禹时森瞳孔蓦地放大。
为什么?
但嫌弃儿子笨的禹祈安,拒绝告诉他答案, 让他自己想。
*
禹时森辗转反侧了半夜都没想出理由,翌日顶着双熊猫眼来学校上早自习。
进到教室,看鹿崽弯着大眼睛朝自己打招呼,嘴角翘起, 刚想走过去把手中的早餐交给鹿崽,胳膊便被人重重的撞了一下,一位夹裹着风劲的男生从身边掠过,直奔鹿崽的座位。
鹿崽懵懵的看着略有些面熟的男生,身体一个急刹车后,在自己座位前停下,而后唰的下把冒着食物香气的纸袋放在自己书桌前。
他像背书一样,唰唰丢下一长段话,“林、林鹿同学请你、你你吃早餐,一日之计在于晨,三餐之计在于朝,因为早餐距离前一晚餐的时间最长,体内储存的糖原已经消耗殆尽,应及时补充,否则血糖降低,大脑的兴奋性随之降低,反应迟钝,注意力不能集中,所以林鹿同学你要吃了早餐,才不会降低学习效率。”
看八卦的女生们望着脸红到脖子根的他,嘴角齐齐抽搐。心想,你追人就追人,话怎么这么多呢?而且说的这么含蓄鹿崽能听的懂就怪了。
鹿崽确实没听懂,她看了眼男生胳膊上带着的袖章,认定他是督促员,因此拿过早餐,诚恳的道:“谢谢你,我会吃的。”
“不……不客气,这这这是我应该做的!”喜得找不着北的男生,表情梦幻脚步漂浮的往外走。
听他这样说,鹿崽愈发认定他是督促员,扭过身小小声的问后桌的向文丽,“丽丽姐,督促员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呀?”
“哈哈哈哈!”一时间,她前后左右的姐姐们都在拍桌狂笑。
鹿崽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满脸茫然。
禹时森冷眼看着男生走出教室,心头一股无名火窜起,刚想去拿走早餐,老师已抱着书本走进来,无奈只得脚步一转,回到自己的座位,重重丢下书包。
同桌刘翔宇从书中抬首,望着两条漆眉打结的他,惊诧的问:“怎么了?一大早的心情这么不好?”
禹时森抿了抿唇,拉着书包的拉链,“……没事。”
见拉链有点卡住,没心思慢慢拉,一把扯开链头,撕开咬合的拉链往外掏书。
注意到这一幕的刘翔宇摇头,就这还说自己没事?禹时森什么时候这么暴躁过?
他捣了捣禹时森的胳膊,问:“到底怎么了?”
禹时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没什么,就是有点烦。”
刘翔宇刚想再问,待视线撞到老师警告的目光里后,连忙闭嘴垂头看书做题。
禹时森也跟着做题,只是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同时双眼也不受控制,它只想停留在鹿崽桌洞内的早餐袋上。
待看到一双白嫩嫩的小手伸进桌洞去摸袋子,“咔”——笔尖断了。
他换了支钢笔。
不过随着鹿崽频频摸早餐袋的动作,他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笔尖也断了一根又一根。
刘翔宇见状,悄悄的的藏起了自己的笔的同时,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在听到下课铃声响起那一刻,他方想起身准备离暴躁的同桌远点,就听到林鹿独有的软糯声音响起,“禹时森——”
他连忙又坐下想对同桌说别对鹿崽发脾气,哪知一扭头就看到禹时森眉眼含笑,柔声道了句“我在”。
与一分钟前,判若两人。
……
鹿崽垫高脚脚趴在禹时森的耳边问:“禹时森你偷偷的帮我把督促员给的早餐吃了好不好?”
“督促员?”
鹿崽连连点头,“恩恩,就是先前那个男生。”
原来,鹿崽不知道那位是爱慕者啊。
禹时森的嘴角不可控制的一点点翘起,他重重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