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清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包惜惜万万没想到的。
她先是一愣,紧接着心头一悸,感动到眼眶都热了。
不过是随口一问,他却如此在意,这答案说的她心都要化了。平心而论,没哪个女人在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竟是如此在意自己时会不动容。包惜惜自问也是有点意志力的,却还是沦陷在沈子清这番甜言蜜语中。
她小声告诉他知道了,沈子清却是一笑,柔声反问:“真知道了?”
包惜惜重重点了点头,这话里之间,说清楚的,没说清楚的,真的知道了。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知道了,又也许是被他这甜言蜜语冲昏头,包惜惜突然踮起脚,狠狠在他那张说出让人如此神魂颠倒的话的唇上啄了一口。
这下轮到沈子清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短暂微楞后,又不满她只是蜻蜓点水。搂住她腰,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明明是她开始的,结束的主动权却瞬间被他夺了过去。
时间来到1978年春节,沈包两家人决定年三十这天一起吃团圆饭。
饭桌上大家都感慨,团圆饭还是人多热闹吃起来有意思,其中感触最深的要属包家明夫妻和沈斌夫妻。
沈斌拍了拍包家明肩膀,说了句:“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包家明颔首,情绪也是有些激动,话也没办法多说,只回了句:“你说的对。”
说完两个人举杯碰了碰,抿了口搪瓷杯里的酒。
年后两个孩子就要去外地读书,沈立强让包惜惜安心读书,两家人楼上楼下,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互相照应。
包惜惜深以为然,如果两家人相处的好,找个近点的对象真的很好。
沈斌夫妻两个月前已经官复原职的,又变得和以前一般忙碌。在家待了两天,大年初二又匆匆回了省城。这次他们回来,除了团圆,也带回来了一些故人的消息。
吴大志那边的退伍申请已经批下来了,傅卫国觉得他认识的领导比较多,希望他这边看能不能帮帮忙,在转业安置方面帮忙安排份好工作。
这事当时在岛上的时候傅卫国就提过,沈斌当时也没拒绝。后来他官复原职,吴大志退伍申请批下来后,傅卫国便又专门打了次电话恳求,沈斌更是觉得必须要把这事办好。为人保护人民群众才伤了腿的军人,不该落的退伍后生活都没基本保障。
包惜惜也真心希望沈斌能帮到吴排长,她相信所有人应该都和她想的一样,都希望吴排长退伍后能过的好。
转眼,到了该去学校报道的日子。
在家人的依依不舍中,包惜惜和沈子清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沿途,不少人上上落落。
观察久了,包惜惜都能大概分辨拿些是普通乘客,哪些是和他们一样去大学报道的。
脸上的喜悦不会骗人,哪怕有的人已快到中年,可精神面貌还是不一样的。
现在的火车时速慢,包惜惜和沈子清已经在火车上度过了两天,才不过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
这日,从站台上来一位中年男子,拎着个大红白蓝袋,上车后直接在沈子清和包惜惜的对面下铺坐下。
装扮上看,应该是个种地的农民,但气质上看,又像是个读书人。
那人放好行李后,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显然为了挤上火车,他刚经历了一场颇耗体力的运动。
路途漫长,加上这时候又没只能手机,坐在火车上除了聊天看书,也没别的能打发时间。
小半天过去,包惜惜与和沈子清也和对面那个刚上火车没多久的中年男子熟络了起来。
当然了,能熟络起来的其中一个关键因素是,他竟然也是去年冬季考上北大的。
虽然年纪差了不少,但同是校友,凭着这份关系不自觉也亲切许多。
一番聊天之后,他们知道眼前这位中年男子叫顾卫东,看上去像三十多岁,其实不过二十八。是最早一批下乡的知青,后来和当地村长的女儿结了婚。去年恢复高考的消息出来后,在妻子的支持下参加了考试,不负众望考上了。
真的好励志,包惜惜为他不屈不饶的精神锁感动,但她更在意的是,他说的自己下乡的地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问沈子清:“这地方你有没听过。”
沈子清点了点头,告诉她:“是兰兰姐插队的地方。”
难怪了,包惜惜哦了声。
谢兰兰下乡两年后嫁给了一个当地人,是铁了心不准备回城了。
顾卫东听到这名字,问:“请问你们说的那个人,全名是叫谢兰兰吗?”
包惜惜狂点头:“你认识?”
顾卫东说了声认识,不仅如此,两人竟然还住的不是隔很远。
他语气颇为遗憾道:“这次考试我也劝过她参加,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决定,一个女的,还有两个孩子,如果去读书了,孩子怎么办?她的丈夫和婆家人虽说也支持,但心底多少会担心她读完大学后会抛夫弃子。
就连自己妻子,哪怕在知道自己有想考大学的念头后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