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沈子清亮出的这身份,还是他这态度终于让公安们意识到不是小情侣吵架闹别扭。很快,他们便派出一队人,去事发地开展调查。
这注定是无眠的一夜,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沈子清仿如一点点坠入地狱。
公安找了一晚上,沈子清他们也找了一晚上,毫无消息。
东方翻起了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这是沈子清二十一年来,第一次在绝望中迎接的新的一天。
哪怕当年,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都不曾这样绝望过。
他们在外头心急如焚找人的时候,家属大院那边,一宿未归的王树苗在临近天亮时终于回来了。
王大婶听到动静,批了件薄外套出了房间,看到儿子站在饭桌前,正准备给自己倒水,压低着声音问:“你这一晚上去哪了?”
这也不是王树苗第一次夜不归宿,早些年的时候更频繁,王大婶也习惯了,但这会他不是谈上个对象了嘛,她自然不想儿子再搞出些幺蛾子的事。
王树苗没搭理母亲,咕噜咕噜喝下一杯水。
王大婶径自往下说:“你知道吗?咱们院子里出大事了,包惜惜和沈子清去看电影,看完后两人在副食品店买东西,一眨眼的功夫,她竟然不见了。”
“太吓人了,没想到现在太平世道也这么乱,你以为晚上可少在外面待……”
“行了,妈,你别念了。”王树苗突然大声制止了母亲的唠唠叨叨。
一晚上没睡,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这样面目狰狞瞪过来,很是吓人。
放下水杯,王树苗进了自己房间补眠。
王大婶看到儿子身后的一副脏了一大片,想开口提醒他把衣服换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他砰一声关上门。
察觉出儿子心情很不好,她什么都不敢说了。
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想着既然都醒了,不如早点给家里人做早饭吧。
站在门口洗漱的时候,看到昨晚出去帮着找人的邻居陆陆续续回来,王大婶赶忙吐了口中含着的水,走上前问他们找到人没。
得知毫无线索,她也重重叹了口气。
一个姑娘家,失踪了一晚上,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还是大学生,就这么没了真是太可惜了,
叹气归叹气,可惜归可惜,回到家还是要继续忙碌为家人准备早饭。
差不多该起床去单车厂上班,王大婶把儿子叫醒。
王树苗才眯了会眼就被叫醒,虽然知道确实该起床去上班,但心情还是很不好。
王大婶真要被自己这个儿子气死了,叫他起来吃饭还全程黑着脸,她气的也不想跟他说话了,转而跟老伴聊起包家女儿失踪的事。
“那些帮着去找的人回来了,半点消息都没。”说着,她又叹了口气,也骂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干出这种事。
王大叔比她还要气愤,直接诅咒干出这种事的混蛋不得好死。
骂的正起劲,王树苗突然砰一声放下碗,冷着脸说自己吃不下,去上班了。
王大婶看着儿子的背影,眼一酸,眼泪说掉就掉,直说自己不知道上被子造了什么孽,养了个这么个儿子。
王大叔何不是这感觉,想他正值壮年,本可以再努力一下升职加薪的,但为了儿子能有份稳定的工作早日娶上媳妇,还是早早退了下来,现在整日没事干,觉得特没劲。还很没安全感。
以前他上班的时候,一个人的工资养全家。现在儿子上班,除了给点家用,工资基本就自己花。他工作这么些年攒的这点老本,也不知道够撑到几时。
哦,还得算上儿子结婚的花销。
想到这些,王大叔也吃不下了。肉疼。
他放下筷子,准备去院子里走走。
才刚走出院子,却看到自己儿子在院子门口附近被几个公安按住了。
“怎么回事?”王大叔心一惊,连喊带叫朝院子大门跑去。
王大叔狂奔而至,一脸慌张问那些公安:“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要抓我儿子?”
被公安按住的王树苗不断挣扎,也在质问这些人干嘛抓自己。
其中一个公安冷笑:“王树苗,抓的就是你。你干的那些事,以为能瞒天过海?”
王大叔看着儿子,眼睛瞪得老大,心里哭喊着,我的祖宗哟,这次又干了什么事。
几个公安把不断挣扎王树苗拖上警车,王大叔无能为力,看着警车走远,无力跌坐在地。
有邻居看到这经过,跑去王家告诉王大娘,王大娘跑出来,却只看到呼啸而去的警车车尾以及跌坐在地上的王大叔。
“出了什么事?”她哭着问自己丈夫。
王大叔也不知道,只哭着不断拍大腿,说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惹是生非的儿子。
王大娘哭的更厉害了,造孽啊,她就知道儿子这么不懂事,迟早有一天要出事的,这才急着想早点让他娶媳妇,好有人管着。
这下好了,眼看都快要娶媳妇了,竟然被公安抓走了。也不知道这个混蛋儿子这次做了什么事。现在该怎么办啊。
一时之间,王大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