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别去洗了澡,周之越随身还带着笔记本电脑,从浴室出来,就靠在床头看屏幕上的电路图。
许意扯扯他的胳膊: "睡觉啦。"周之越闺上电脑,一言不发地熄灭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上次在酒店刷夜复习时熬了通宵,这次才真正是第一次睡一张床。
但两个枕头隔得巨远,虽然是同一张床,同一张被子,但许意总觉得还是不太满意。
闭着眼, "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一点、再挪一点,直到离周之越只有一臂远时,才不好意思继续挪,
许意真的很纠结,既想发生什么,又怕让周之越觉得她对这件事太着急,以为她对他就是见色起意、 “图谋不轨”。
她翻了个身侧躺,面对着他。黑暗中,她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 “周之越。”
周之越声音很低: “嗯。”
许意闻到他身上很近的冷杉香,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就在手边。她深吸一口气,小声: "抱抱。"
周之越沉默了几秒,才沉声开口: “过来。”许意扬着唇角,又往旁边挪了挪,伸手环住他的腰。
这个距离,她听到周之越的呼吸很沉。
没过多久,许意感觉眼前一片阴影,周之越倾身过来。
距离已经很近,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扑面而来都是他的呼吸、他身上的香味。他嗓音低哑,语速缓慢地说: “许意,我自制力没你想得那么好。”
许意声音小得像蚊子: “我也没想过能有多好…”话音刚落,感觉到唇畔被一片湿热覆上。落下一个绵长的深吻。
这梦到此结束,恍惚间,断断续续又做了几个梦,时间过渡到三年后,她刚回苏城的时候。
那段时间,日子就像是灰色的。她医院、家里两头跑,妈妈不在了,妹妹还躺在病床上,照顾的同时,她还要忙着投递简历重新
找工作。
每天只有一小段时间是闲着的,基本都是晚上在医院陪床的时候,或是坐车前往另一个地点的路上。
只有这会儿,许意才能想起,她和周之越已经分手的事。
手机里的照片几乎全都跟他有关。
大学时很喜欢拍照记录生活,和他去吃过的餐厅、参加过的活动、短途旅行的风景照,此外,还有大量的合照。
她把相册一直翻到三年前,按下第一个删除键,就忍不住想哭。但眼泪真的掉下来,她又觉得自己很矫情。
明明是她综合考虑各种情况,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明明分手是她主动提的,而且没有给他们留任何余地。
换位思考,在周之越的角度来看,也许她就是那种谈一场大学时代的短暂恋爱,毕业之后就对他始乱终弃的人。
谈恋爱时说过的所有话,所有对未来的憧憬和不负责任的保证,都在分手之后自动失效。
许意看着那些照片,最终,还是不忍心直接删除。
她把所有照片都备份在网盘里,然后才一键清空相册。这样,就好像那些过去并没有消失,而只是被永远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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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衣服一件件被重新洗过,味道也一件件改变,直到所有衣服都不再有原来的味道。后来,虽然那段灰色的日子已经过去,但她的生活中,也不再有周之越的影子。
许意醒来时,眼角还挂着几颗泪珠,心脏隐隐作痛。过了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都是在做梦。早就过去了。
她昨天喝的酒实在太多,这会儿头还有点晕,而且口干舌燥。
许意想起床去倒杯水,一睁眼,就看见床头正好有一杯。
她眯着眼,伸手把水杯摸过来。
为了方便喝水,许意单手撑着床垫,坐起来一些。
突然,她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这是她的房间吗?
天哪!这是周之越的房间吧??她怎么睡在周之越的床上!
怀着一种无比复杂的心情,许意很缓慢地转头,看向旁边的那半侧床,然后松了一大口气。还好。没有人。
许意喝了半杯水,发现还是加了蜂蜜的。
手机也在床头,她拿起来看了眼,现在才早上六点多。即使头很晕,还是很困,许意也没法继续睡下去了。
昨晚的记忆很模糊,她回忆了很久,只想起周之越好像过来接她,路上一直问她问题,然后她很想吐…
完了,之后的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许意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都还在。
那还好,应该不至于发生了什么尴尬的事,大概率就是她醉得太厉害,不小心占了他的床。
许意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推开门。
看见周之越正侧躺着睡在沙发上,身上只盖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凯撒小帝趴在他脚边睡。
许意走过去,站在旁边,纠结了很久是否要叫他回床上去睡。
她衣服都没换,要是叫他回去睡,是不是应该帮他把床单被套先换了。
可是床单啥的应该在他衣柜里,未经允许,她私自开他衣柜是不是不太好啊。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