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感动得哟,当即搂着小崽子在他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哥俩好似的拍拍他的肩,“小崽儿放心,这辈子,有你慧娘娘一口就有你一口!”
佛拉娜满是无语地看着她,正逢这时,留恒午睡醒来,慢吞吞地步入正殿,一打眼就瞧见娜仁亲胤祐的样子,那张本来就不怎么笑的小脸登时就沉下去,悄无声息地走到炕边,也不上炕,就站在炕沿,仰着头,黑黝黝的眼睛紧紧盯着娜仁,一张没有表情的小脸竟能叫人察觉出几分委屈。
佛拉娜一瞧,登时忍俊不禁,敛敛衣袖端坐住,摆出优雅端庄的姿态,却暗暗把眼瞧娜仁与留恒的动静。
万琉哈氏也一脸要看热闹的样子,戴佳氏面上隐隐带笑,端坐不动。
娜仁一见到留恒这个样子,登时心中闪过两个字“坏了!”
留恒这孩子,不愧是父母血脉继承者,天性中不止有他爹的潇洒不羁、他娘的清冷自持,还有不知道到底遗传于谁可能两者皆有的霸道与独占欲。
素日还看不大出来,因为打他小时候就眼看着皎皎黏着娜仁,许是知道人家是先来的,他也不招惹,况他自己也爱黏着姐姐,便不理论皎皎。只是对旁人,他抱有一万分的排外与警惕,恨不得叫娜仁身边没有任何一个除他以外的小孩子出现。
那日若不是胤禛实在失魂落魄,只怕娜仁把他搂紧怀里的下一刻,留恒的眼刀子已经把胤禛戳穿了。
胤祐可没有那个待遇。
不过作为哥哥,留恒不至于上来就排挤胤祐,而是站在炕边固执地望着娜仁,像是在等待她的说法。
娜仁只得对他伸出手,将他抱了上来,留恒不着痕迹地挤开了乖乖吃果果的胤祐,贴着娜仁坐下,若无其事地问:“姐姐呢?”
娜仁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愤愤揉了揉他的头,又怜爱地捏捏小脸,方道:“却撷芳殿了。”
戴佳氏见佛拉娜来了,又坐着迟迟未动,只淡笑坐着,便料定她有话与娜仁说,没坐多久,便起身告退。
“将这点心给七阿哥带上吧。今儿赶不巧了,改日再来找你姐姐玩。”娜仁只好招人来给胤祐包了两包点心,又打发人送她们出去。
待从窗间也不见戴佳氏与万琉哈氏的身影了,娜仁方问佛拉娜道:“有什么事儿?”
“佟贵妃发落了四阿哥身边的几个嬷嬷、宫女,你知道吗?”佛拉娜也没卖关子,直接道:“承乾宫这几日可热闹着呢,那些又都是佟贵妃的心腹,她舍不得打发出宫,只从四阿哥身边调走,另择了人补上,瞧她素日处事也算利落,怎么这会就不干脆了?”
娜仁听了淡然一笑,“她本也不是什么利落人,处事利落是一回事,待身边人又是另一码事。你看当年她和德妃纠缠那么久,就该看出来她不是什么手腕硬的。”
佛拉娜叹了口气,“只可惜了四阿哥。佟贵妃把人调走说是因她们怠慢四阿哥,却只打发到外殿伺候,发了两个月月钱,不痛不痒的,叫底下人看着,还以为她真不看重四阿哥了呢。这养母有了身子,不大关注,生母又是那个样子,只怕四阿哥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不会的。”娜仁心知佟贵妃这一胎落地的公主并未立住,四阿哥作为佟贵妃唯一的希望,自然有好日子过。但这会什么都不能说,只道:“到底养了这么多年,从前又那么上心,不可能就不关注了。不过她这一胎不好,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身子上了,对孩子有些疏漏也是有的,等缓过神来就好了。或是再退一万步说,她行事不说周全吧,也处处紧着做个周到人,不会怠慢四阿哥,平白落人口舌话柄。”
佛拉娜沉吟着点点头:“你这话也有理。”又道:“你不知道,前后门的地方,我可听了承乾宫不少热闹。贤妃一直病着,我也只能来和你说了。”
娜仁微微拧眉:“贤妃的病还没好?”
“没呢。”佛拉娜叹了一声,“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且有得熬呢。她往年身子都好,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忽然病倒了,虽不是什么大病,不要人命,可也磨人。我看呐,保清日日在炕边侍奉汤药,也瘦了一圈了。又要读书上学,又要给他额娘侍疾,难为那孩子了。”
娜仁遂与她定下改日去看贤妃,佛拉娜又坐了喝了会茶,她宫里有人来说内务府的管事回话,她便起身离去了。
贤妃的身子倒没什么大碍,不过时气不好,内忧劳神,气血虚耗,需得卧床静养。
许是她这一病给了娜仁点灵感,也给了太皇太后点灵感,两边示意下,娜仁开始“偶感风寒,卧床养病”的自在生涯。
不过也是有她自己点缘故在里头,雨夜点灯熬夜看话本子,她不咳嗽谁咳嗽?
唐别卿给她用的一贯是温补养身之方,尽量调节着滋味,叫她不会摔碗起义。
但娜仁对喝药这件事一贯没有多少耐心,只吃了两碗,咳嗽略好些,便甩手不喝,最后琼枝无法,问了唐别卿,要了些祛风驱寒的丸药来,日日煎汤送服。
这日太皇太后听戏,娜仁推说身上不好,赖在炕上没动弹,皎皎带着留恒去了,留在慈宁宫用过晚膳才回来。
留恒的习惯是要午睡的,回来的路上眼睛已经有些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