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之前和程书一起查案,就觉得此人事事太过谨慎,但好歹是会看人眼色的。
程书摸了摸自己的高鼻梁,“那下官就不打扰了。”
萧燕皱眉:?
沈鸢听到了动静,抬头就看到匆匆离去的大理寺官员,和脸色怪异的萧燕。
她从石凳上小跳到地上,朝着萧燕走过去。
“可以走了?”
“嗯。”
萧燕往大理寺外走的一路都在拧着眉心,似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沈鸢偷偷看了好几眼,大概是方侍郎的死棘手吧。
殊不知,萧燕只是在想,他对身边的这个姑娘到底是哪里不同。
为何辛羽和程书会露出那种了然的神情?
气场越来越低,沈鸢走路都不敢抬头了,呼吸都得紧着,生怕惊动了身边这位思索。
终于挨到了马车,她一溜烟钻了上去。
萧燕迟疑了下,没有上马车。
“让车夫送你。”
说完,自己上了另外备的马匹。
沈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就走了。
她原本还想问去青山找炽离草的人有眉目了没有。
虽然现在平南王妃的身体看着是调理得不错,但终究是亏了本元,没有炽离草是不行的。
看到萧燕背影看不到了,她落下车帘,只好等着下次再问了。
回到沈府,听说沈氏病了,似乎还病得挺重。
她在院子里看玉灵打理院子里的几颗芍药,一会托着下巴放空,一会儿抬头看树上的鸟窝。
“咳。”
短促的咳嗽声让沈鸢循声看去。
沈奉山站在院门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这边。
她好奇,“是来找我帮忙的?”
以沈奉山的古板傲气,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为了沈氏来求她去看诊?
沈奉山:“听说你有两颗天山雪莲?”
沈鸢挑眉,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送来那日你不是看见了吗?”
一点面子没给留。
“你母亲需要天山雪莲。”
沈奉山被噎了一句,语气不善,近乎命令。若不是怕其他人来,这个孽畜不给面子,他也不会亲自来。
其实沈奉山还真是高看了自己。
他在沈鸢这,更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沈鸢冷笑了下,“别,不是母亲,是养母。”
当初也就在沈家了两年,可她却用十年被利用来偿还。
若说有过什么恩情,也早被抵消过了。
她对沈家人无论多无情,都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你给是不给!”
沈奉山身形早已不如年轻时高大,但脾气却比以前更大,眼看自己的面子都不好使,怒从心起。
沈鸢懒得看他,“不给。”
好笑,那可是天山雪莲,他说要她就要给?
沈氏要用,就算是颗草也不给!
“不孝东西!”
沈奉山见东西要不成,怒骂一句,“沈家真是白养了你这个玩意。”
沈鸢笑:“那你就把我赶出去啊,还巴巴的求圣旨让我进沈家的门做什么?”
她看着沈奉山脸色涨红又铁青,真担心他一激动背过气去。
最终沈奉山怒气冲冲的用拐杖砸了地面两下,愤怒离去。
“真解气。”玉灵在边上赞叹。
沈鸢继续晒自己的太阳。
沈氏的病没有天山雪莲,沈奉山从宫中带来其他能对付用的药材回来,但迟迟没有效果,沈氏的病就这样拖了几日。
有一日听说还咳了血。
沈严又来了一趟,被沈鸢气的脸色黢黑的离去。
一天夜里,医馆糟了贼,因为事先没有防备,藏在最上层的天山雪莲被偷走了。
沈氏那边需要天山雪莲,她这就丢了天山雪莲,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
第二天,沈鸢就让褚义牵着小四小五两条猎犬,一路出沈府时还不忘宣扬一番,天山雪莲丢了,得带猎犬去看铺子了。
原本沈府里还在议论沈鸢心狠,好歹是养母,病得那么重却连颗天山雪莲都不给。
这回丢了东西,大家没明面说,心里都在猜这事是不是这沈氏那边做的。
丢了东西沈鸢自然是心疼的,不过现在东西都得进了肚子排出去了,她能做的,就是让沈氏保了命,丢了脸。
又过了两日,惠民医馆的两只猎犬实在是太招摇了,让人又害怕又好奇,打听起来,一来二去的,被编成了笑话在坊间流传。
都不用沈鸢做什么,沈家人的脸都丢尽了。
自打这个惠民医馆开起来,在槐安坊区内就没有不知道沈大夫沈姑娘的,只不过是先知道有个小神医,后来又知道小神医出自吏部尚书府。
后来听的花样越来越多,什么与养家不和,和裴家的恩怨纠葛,和燕王的爱情话本。
沈鸢在坊间的热度居高不下。
刚刚回到都城的徽州监御史夫人王氏曾在沈府见过一次,这次轮到她在贵夫人圈内举办赏花宴,也给沈鸢的医馆递去了请帖。
接到请帖的沈鸢也是意外,她对这个监御史夫人没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