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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寡妇也注意到了黄衣散修的脸色，撇了撇嘴，不屑地回了一句：“就他这样的，怕是根本没见识过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又哪里会知道真正的天之骄子是何等的风采？”
说这话的时候，她浑然忘了，在加入姜氏之前，她其实也没比这黄衣散修强多少。
廖阳加入姜氏的时间还短，对姜远的自信心还没有黑寡妇那么盲目，闻言忍不住摇头叹息了一声：“这世上，真正的天之骄子又能有几个？”
以往，他一直觉得花无影跟沈青那孽徒的天资已经是万中无一，要不是亲眼见到姜远，又哪里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天纵奇才？
这世间的事，对家主而言，竟像是根本没有难事一般，永远的冷静自若，永远的指挥若定，他就从未见过家主脸上露出迟疑或者忐忑之色。
说着说着，两人就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起了姜远表现出来的种种神异，全然忘了两人间的矛盾冲突。
黄衣散修兀自生着闷气，全然不知道自己被人鄙视了。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两三个时辰。
红鸢还在一千级以下挣扎，痛苦不堪却又不肯甘心就此止步，每一步都爬得无比纠结，袁达却终于坚持不住了。
一千级往上，面对越来越恐怖的灵压，能不能坚持住，很多时候就已经不仅仅是毅力的问题了。
纵然他在突破自我上有着丰富的经验，但毕竟是肉体凡胎，还是会有上限，元气洗礼提升的潜力，也远不能完全抵消消耗。
随着台阶逐渐向上，他的意识已经渐渐陷入混沌，无数幻觉纷至沓来，让他的意志渐渐偏移了轨道，脚下的步子也渐渐乱了节奏……
终于，在某一刻，他的意志力达到了极限，再也迈不出下一步。
石台上，属于袁达的那一团光影闪烁了一下，终于轰然破碎，紧接着，袁达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石台上。
“呼~”
袁达一下瘫软着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像是连喘气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终于缓过来了一点，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躺着变成了坐着。
他抹了把脸，下意识地朝周围看去，随即就看到了光影中的两人。
“嗯？”
袁达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随即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的脚还软着，晃晃悠悠地连站都站不稳，他却浑然没有在意，颤巍巍地指着姜远，震惊地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他，他他……”
“你想说什么？”
黑寡妇眉峰一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样子，莫名有些想笑。
“我……”
袁达傻乎乎地扭头看着黑寡妇，脸上表情恍惚，明显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黄衣散修扭头看到袁达这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又把头转了过去，心道：还是大派弟子呢，居然比他还沉不住气。
不知怎么，见到袁达这副恍恍惚惚样子，他心里竟然诡异地生出了几分优越感。
廖阳回头扫了袁达一眼，面上若无其事，心中却是了然。
他就知道，不管谁看到家主这遥遥领先的成绩，都得觉得震惊难以置信，他跟袁达这反应都是正常的，黑寡妇那样的才比较不正常。也幸好他是第一个被淘汰出来的，刚才那傻瓜一样的表情没有被黑寡妇看到，不然怕是会被黑寡妇取笑上五百年。
收回目光，廖阳随手理了理袖摆，整理好姿势继续淡定地看向面前的光影，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心头的波澜起伏。
佘聿懒洋洋地趴在石台上听他们说话，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光影中的姜远。
这小子的实力，天赋，心性的确算得上是绝佳，在通天路上的表现也十分抢眼，频频让他惊讶，但他听着这些人的对话，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犯嘀咕。
这帮小崽子怎么管这小子叫家主？这年头，居然连这么屁点大的小崽子都能当家做主了吗？
佘聿乃是通天路上守路的御兽，自上古时代便坐镇通天路，见识过的精彩人物不知凡几，如今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对修士的评价标准也还是上古时代那一套。在他眼里，姜远的表现虽然抢眼，但也只是跟那几位年轻时差不多而已，这代表的更多的是他的潜力，而非现在的实力。
至少在他眼里，姜远现在这点实力还不值一提。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如今的修行界早已不是那个群雄并起，英才迭出的上古时代，现在的修士也远没有上古时代那种力搏真龙，硬抗妖庭的气魄和血性，因此也全然不明白，姜远这几乎不逊于上古时代那些天纵奇才的表现，在当今这个时代之中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
不管在场诸人暗地里有多么心潮起伏，通天路上的姜远全然不知。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脚下的台阶上。
不知不觉，时间一点一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