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例。”
南望翻个白眼,起身:“你这人,真没意思,我去拜见老夫人。”
裴钺点点头,命人带他过去,自己却不起身,而是坐在位中,目光落在那一长一幼身上,不自觉露出些微笑意。
待得晚膳时分,因南望与裴家素来熟悉,裴夫人更拿他当自家子侄看待,知道南望是个不拘束的,便特命将晚膳摆在了庄子后的花园中。
名为花园,实则并无多少奇花异草,多是些常见的植物,也不多加打理,自然而然便透着天然的野趣。园中唯一株桂树如今花开点点,微风拂过,满园甜香。
从前都是在桌前吃饭,今日却是各自分了几案,实行分餐制,裴泽左右望望,深觉有趣,却是不肯安分坐下。
一时只见裴泽如同穿花的蝴蝶一般,端着个小碗,先在裴夫人案前停留,再转到明棠与裴钺案前,每到一处,便停下来,接受投喂。
因他年岁小,又是自家家宴,众人只当有趣,也不提及礼数一类扫兴的话。裴夫人亦是自斟自酌,含笑望着,只叮嘱众人万不可给裴泽尝酒。
裴泽在这个四处“要饭”的过程中也越发放得开,笑得小脸红扑扑的,小跑到南望案前,指名要了一块炙肉,吃下后,献宝道:“娘换到的,好多好多,吃不完的肉!”
看得出,裴泽对这件事颇为骄傲。
“换到的?”
裴钺应道:“是,太华长公主正求白狐,便以那日所得的猎物与我们交换。”
南望一怔,随即笑道:“原是这位贵主,这倒是不奇怪了。不过,未必是她求白狐,兴许是为燕王寻的。我前几日便瞧见她与燕王一道,带着人四处猎狐狸来着。”
夜色渐深,四周亮起烛火,将园中映得如同白日般明亮。明棠一怔,没想到不过是块狐皮,也能扯到燕王身上,不由微微倾身,询问裴钺:“不会有什么妨碍吧?”
应是喝了酒的缘故,明棠靠近时,有种引人沉醉的芬芳丝丝缕缕传过来,裴钺心中一跳,不合时宜地想起明棠嫁进来后,房中总是有种淡而悠远的香味,与此时大不相同。
压下纷杂的念头,他摇摇头:“一块狐皮而已,不会。”
倒是猎场有个看守丢了职位,恐怕那白鹿的确如他猜想,是某位王爷安排的,如今已经被陛下发现了踪迹,而他这个截了胡的人恐怕要让那安排的人心下不满了。
对面南望带了酒意的声音随着风慢慢递过来:“你们家今年莫非命里带‘白’字,先是白鹿,又是白狐。”慢了半拍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低笑道,“不过,若没有你这白鹿,也没有热闹看了。京城那些大傻子官儿,听说有个户部官儿上折子要办什么典礼,被陛下发配去守皇陵了。倒是让那姓陈的,出了回风头...”
声音到最后,不由有些含糊,而南望也因为没说出口的半句话,酒意散了大半。抬眼看了眼对面,见明棠正转头吩咐侍女,裴钺则有些神思不属的模样,心下稍稍放松些许,忽得扬声问道:“月色正好,有酒无乐却是扫兴,裴钺,你这里可有琵琶在?”
裴钺哪里知道?看向裴夫人。
裴夫人则略一想后,点点头,吩咐侍女,去对应的库房,取了琵琶来,笑道:“恍惚记得是一十多年前的旧物,放在这里一直没有带走,你看看,可还能用?”
南望以指轻扣,不由赞道:“好琵琶!”随后,校了较弦,将琵琶抱在怀中,看向裴钺:“我这个当客人的都自愿表演了,你这个当主人的,拿什么招待?”
明棠闻言,侧身,目光期待。
裴钺自幼练武,若此时要和乐助兴,应是...舞剑?
果然,裴钺稍稍停顿片刻,无奈起身,应道:“一支剑舞,如何?”
因大夏朝以文武双全为上,历来也常有女子编排剑舞,以此迎合看客潮流,男子剑舞却是十分少见。因而自裴钺取了剑来,将那三尺青锋自鞘中取出,露出一抹银光之时,花园中人都悄悄停下了手中动作。
“铮——”
琵琶声响,裴钺站在原地,在琵琶声渐起时,骤然起势。
甫一动作,便是迅疾无比,剑光在烛火照耀下几乎划破夜色。琵琶一声紧似一声,裴钺也是在场中辗转腾挪,剑光密集之时直如水银泻地。
南望琵琶弹得不错,裴钺剑舞之姿亦是让人目驰神摇,再加上裴钺那张烛火下越发动人心魄的面孔,明棠看得心驰神往,忍不住以酒佐之。
绵密醇厚的佳酿滑入腹中,明棠托腮,目不转睛看着场中以一人营造出千军气势的裴钺,不由喟叹:可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琵琶声渐缓,裴钺动作亦是随之轻缓下来,比起先前如暴风骤雨似的剑势,此时如春风细雨,却似乎蕴含着丝丝寒意,让人不敢因此放松心神。
果然,不过片刻,琵琶骤然转急,裴钺也忽得跃起,手中剑脱手而出,直入高空。明棠心中一紧,却见那剑光直坠而下,正入裴钺手中鞘中,严丝合缝。
琵琶声还在继续,渐渐缓若流水,裴钺却是站在场中不再动作。知道这是到此为止了,明棠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颇为满足,为自己再斟一杯。
裴夫人亦是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