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门人依旧一脸为难,不肯松口。
萱姑娘又称:“若出了什么岔子总归有我担着,再不行我只好去辞柔房中请了妈妈来。”
辞柔是楼里仅次于萱姑娘的姑娘,今夜辞柔的客人本是点了萱姑娘。
奈何张员外来了,只好说萱姑娘病了,让辞柔替萱姑娘去迎客,李妈妈也时常去那屋中了解情况。
此时若衣衫凌乱,身上还带着未消去的欢爱痕迹的萱姑娘出现在那屋中,定然会引起乱子。
听出萱姑娘话下威胁之意,守门人犹豫片刻还是放了行。
“一盏茶的功夫,可够萱姑娘看个安心?”
“多谢。”萱姑娘点点头,道谢。
屋门被推开又合上,叶南书闭眸感知到萱姑娘驻足在床前盯着她瞧。
约莫片刻,萱姑娘娥眉微蹙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摸出把某位总镖头送给她的精巧匕首,放在叶南书袖子下边。
“娘子莫怪,我也是受制于人,既制止不了什么,也帮不上娘子什么。”
“只愿这东西能在关键时刻帮娘子一把。”
风过树梢,凉意侵袭。
萱姑娘回过头瞥见大开的两扇窗户,面上浮上抹笑,“娘子果真如妈妈所言那般,是个聪明人。
”
关上窗户,萱姑娘又轻笑着:“如此,我也能稍微安下心来。”
“就不叨扰娘子歇息了。”
萱姑娘出了房门,守门人又进来查探一番,见没发现异常便又出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叶南书这才睁眼起身,用绑在一块的双手拿起萱姑娘给她的那柄匕首。
匕首鞘壳轻巧坚固,通体黑色只雕刻着一些云纹,低调至极。
叶南书对外观倒不是很在意,略略看了眼就把握着柄将刀体从鞘壳中抽出。
只见那刀体布满水波状花纹,竟是用大马士革钢打造的一柄匕首。
叶南书眼眸一亮,在古代要想得到一柄耐用锋利、削铁如泥的刀具可谓相当之难。
倒是没想到一个青楼花魁这儿竟有这么好的刀具,且还给了她。
这真是这乌烟瘴气的一日里,难得的让人愉悦的事情了。
将匕首塞入怀中,叶南书心满意足睡去,毕竟明日还有事要她保持着精神劲头去处理。
睡了还不到三个时辰,不待天明叶南书就被人摸索在身上的手给弄醒。
察觉到只是有人在给她套衣服,还有梳妆打扮,她继续装作昏睡状偷听这些人的谈话。
“这寡妇倒是睡得够沉,这
会儿还没醒。”一个老妇人说。
另一人附和:“没醒不更好,省得闹腾。”
“也是,等把人送到糊弄过去了,咱们也就没事了。”
两人闲聊之际,李妈妈走了进屋扯着嗓音催促:“动作再快点,今儿可不能出任何岔子!”
“要是她出岔子导致咱们家摇钱树折了,我就拿你们是问!”
“是。”
老妇人低声应了声,手里挽发、整理衣服的动作愈发快了。
“行了,可以上轿了。”见差不多了,李妈妈点头。
昨夜守门的人立即把叶南书架起带到楼下送入顶通红的轿中,李妈妈检查一番后,安心让人起轿。
轿子还未起,只听楼上传来男子的怒吼声和女子的尖叫声。
李妈妈慌乱拉了原本抬轿的人上楼看看,匿在楼顶处观察了青楼布局一夜的秋景策,这才飞身落地在轿前。
瞥见轿帘边角伸进半只手,叶南书试探问:“小秋?”
“嗯,是我。”
秋景策将轿帘彻底掀开。
叶南书端坐在轿内,身着一身华丽鲜艳红裙,精巧发髻下一张添妆的芙蓉面愈发艳丽鲜妍、勾人心魄。
但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秋景策心脏跳个不停吗,定定
看着眼前人儿,垂落在腿侧的手指微动,这般暗想着。
那视线过于强烈,在这逼仄的空间内显得相当具体。
叶南书被那视线逼得有些受不住,生怕对上那双灼热的眼眸。
她赶忙低下头试图解开手腕上的绳索,边咕哝:“还不赶紧帮我松绑,时间不多了。”
秋景策闻言一愣,含糊应了一声后,忙半跪在地小心掀开叶南书的裙摆,耳尖泛着不易察觉的红,解着自己昨晚亲自绑上的绳索。
楼上动静在这个时辰闹得算相当大,不断传入他们耳中。
李妈妈一上楼,只见昨夜辞柔接的客人此刻正扯着萱姑娘的衣服。
看到李妈妈来,那客人怒声质问:“不是说昨儿萱姑娘病了不能接客?这是怎么回事!”
“李妈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我!”
“哎呦,我的爷啊!我哪敢骗您!”李妈妈面上闪过慌乱一瞬,随后赶忙满脸堆笑解释,“这不是前日夜里那客人下手太狠了么?萱姑娘这才身子不适了。”
这客人是县里钱庄家的庶公子,王公子。身份上虽不显,但砸下的钱却只比那张员外少些,不过脾气是个不好惹的。
李妈妈继续小心哄:“
等爷明夜来,我让萱姑娘亲自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