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冷着脸,昔日的柔软分毫不见,宛如天山上的雪莲般冰澈人心。
李少言见到了她,吃惊无比。
从地上站起来,都顾不得此刻的仪态。
“溪儿?”
“住嘴!”
裴夕禾面色不带分毫笑意。
她从未用过如此尖锐的口气和他说话。
“你?”
裴夕禾一步步从慕将军身边走到李家人的面前。
“李公子,我们什么关系,你可以直呼我的闺名?”
李长堰心中直打鼓,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贤侄女,你这是。”
裴夕禾朝着李长堰冷笑了一声,让后者心中的不妙加深。
“即便是你李家不守礼节,满是男盗女娼的玩意儿,可在我这,还请李大人的儿子放尊重些。”
“他算个什么东西,我堂堂慕家嫡女,要接受这个一对贱人。”
李少言恍然如同雷击。
男盗女娼?
贱人?
溪儿这是在说他?
她,她是因为玉柔在生他的气吗?
可是这一切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
无论堕崖还是失忆,都是命运无常。
她,她怎么能够如此?
李长堰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慕小姐,我因为你的父亲和我两家的关系劝你慎言。”
裴夕禾直接攻击李家的作风,简直是触犯了他的逆鳞。
裴夕禾咧嘴笑了起来。
她生得极为好看。
“李大人呀,猜猜,现在这全京城,还有哪家哪户不知道你的宝贝儿子带着个大肚婆回了京城?”
李长堰一愣。
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涌上了心间。
此事发生在三天前,无论是李家还是慕家都将此事瞒了下去。
因为彼此都没脸。
可如今裴夕禾说这话,意思就是她已经将此事传了出去。
甚至能够在短短时间满京城都知道。
不知道慕家在这背后出了多少的力。
他们这般行事?
是要和李家撕破了脸?!
而慕月溪为了未婚夫婿牵肠挂肚八个多月。
这份深情的名声京城之中人尽皆知。
她身份尊贵,美貌冠绝京城,更是有一个神威大将军的爹。
如今边关连年烽火,时不时就会发生动荡,全由慕冲带兵平定。
正得圣眷,恩宠连连。
无论何种缘由,即便当真是先亡了未婚夫婿,有损于她的名声。
依旧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有想法于那个位子的皇子没一个不对她起过心思。
若她为皇子妃,日后必能得到慕冲助力,登临大宝。
何况美人如玉,如何不可堪皇后之位?
所以压制下属于慕月溪的情丝,裴夕禾心中一直在嘲讽地发笑。
李家,怎么敢如此大胆,将慕月溪和慕冲的脸面全然抛却,践踏在地。
因为他们知道,知道慕月溪对李少言的情根深种。
可惜现在掌控这个身份的是裴夕禾。
尽管慕月溪的情丝从见到李少言第一眼起就在翻滚。
却是尽数被她压了下去。
这份感情想要模糊她,干扰她。
那她就全部斩断!
慕冲瞧见李少言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似乎遭到了天大的打击一般。
爽快,太爽快了!
他手中长鞭直接朝着李少言鞭打而去。
“啊!”
李少言在尖叫,疼得让人难以忍受。
这是慕冲上阵用的长鞭,他天生神力,一鞭子就可以击碎顽石。
不知道有多少个敌军将领的头盖骨都是被它生生击碎的!
李长堰刚刚说的是孽子,可是谁能不心疼自己的亲儿子啊。
他也是急的大喊。
同时一股恼怒涌上心头。
“你敢!”
“慕冲!”
“你敢对我儿动私刑!你大胆!”
慕冲想说什么,可是裴夕禾此刻压抑着内心的那些陌生又强烈的潮思,急需要转移一下注意。
她率先开口。
“李大人,若是还没有眼花就瞧瞧我父亲的手中是什么鞭子?”
李长堰这下一看。
心已经凉了好几分。
这柄银鞭还是先帝所赐,不仅可以当做免死金牌使用,还可以下打奸人,上打昏君。
本意是赐给他血战沙场。
跟随慕冲十几年,这么多年,唯有战场上才会请出。
他如今居然是拿出了这柄鞭子?
这是真的,要和他们李家撕破脸,和他们这一脉的官员划开界限?
瞧见李长堰出神。
李少言身旁的清秀女子挺着个大肚子,梨花带雨的扑倒在了背上一道血痕的李少言身上。
“言郎!”
她叫声又柔又娇,带着凄厉的情感,居然都能让人觉得怜惜。
倒是个妙人。
李夫人更是恨得目眦欲裂。
她大声叫嚷着,贵妇官眷的体面和仪态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