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翘掀开帘子望见的就是俩人戒备的神色,她佯装不解的把篮子放下,笑眯眯打招呼,“今个倒是全了。”
见是她,俩人松了口气,对视一眼,又笑对方大惊小怪,长海在外面守着呢,能出什么岔子。
都是自己人,孙老不客气的翻着她的篮子,“唐丫头,好些日子没吃你做的肉脯了,你这次来给我带了没?”
“带了带了,您老每次写信都交代我这个,我敢忘吗!”孙老已经回了省城不假,但他们从没断了联系,孙老知道她爱打扮,平时没少给她寄布票。
唐翘把篮子里下酒菜跟果子酒都一一摆出来了。
三人都是聪明人,谁都清楚此时聚在一起的缘由,却又纷纷不点破。
大家格外珍惜为数不多的相处时日。
唐翘带来的果子酒,是她跟唐菊春天时候在山上捡的果子酿的,时日短,酒劲却不小。
喝了小半个钟头,她就有些上头了。
靳老此时神色清明,丝毫没有醉酒的迹象,他看到门外帘子闪动,轻轻的叹了口气。
“唐翘,翘丫头?”
“嗯?”唐翘坐直身子,迷瞪瞪的望向出声儿的方向。
靳老犹豫了再三,还是开了口,“翘丫头,你觉得我儿子咋样?”
靳长海?
唐翘用所剩不多的理智思考着,长得不错,脑袋灵活,情商很高,对人包容,用时髦点的话来讲,那就是个暖男。
靳老眼一亮,“那把我儿子介绍给你咋样?我那儿子别的优点没有,只一点不错,没花花肠子,是个疼人的。”
帘子外面的呼吸声大了点。
要是以往,唐翘肯定顾忌着什么,说不利索,但现在被酒精麻痹了大脑,说话也就随意了些,“长海大哥不错,但不行,我有对象了。”
帘子外面传出脚步远去声儿,孙老扶住了唐翘,白了对面老头一眼,你这就是没事找事。
靳老也有点讪讪,他当老子的,心疼自家臭小子帮着问问咋了!
“是姜迟那小子?”
唐翘晕乎乎点点头。
似乎是想到了他,唐翘嘴角都扬了起来,姜迟是一根筋,不知变通,更别想利用他的职权谋点啥私利的,可老话说的好,啥锅就该配啥盖,她这个锅盖,就正好配那口锅。
…………
次日,唐翘清醒后对昨个的一切都没了印象,要不是她娘说靳长海送她回来的,她都以为是自个喝醉了从山上滚落下来的呢。
看下这个点,八成靳老头早就走了。
“醒啦?”舒展身子的功夫,她嫂子端了杯水进来,唐翘不好意思。
杨娟羞涩的笑笑,“是菊丫头说的,你喝了酒起来肯定不舒服,她不好意思过来,就交代我给你端水了,那丫头是个面冷心热的。”
唐翘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吃了饭逗弄了下孩子,从她娘手里要了五百块钱,跟她上夜班的大哥一道往镇上去。
家里有自行车,又有现成的司机,唐翘总算不用两条腿往镇上去了。
到镇上,轻车熟路的去找程阑,俩人今个约好去拉玻璃瓶,或许是因为长这么大第一次创业,程阑比她还要上心。
精力充沛跟个猴子没两样。
到了玻璃器皿厂,按着先前三分钱一个的价儿,拉走了前几天订好的小两千个玻璃瓶,但是当人家工人把瓶子摆放到厂门口了时,俩人傻眼了。
来之前只想着拉东西,但一点都没考虑到拉货的工具啊!
人家器皿厂的厂领导见程阑扭捏的要给自己借车,也是欲哭无泪了,接了这么档小活,利润没多少,麻烦事倒一堆。
但碍于他老子的面子,他还不能给脸子,协调了半天,最后腾出了板车打发了他。
唐翘忍着笑,把瓶子整齐的垒在一起,用绳子紧紧的绑好,又跟车辕固定好,拍了拍他肩膀,“拉吧!”
“我拉?”程阑嫌弃的瞥了眼那个满是蛛网灰尘的车子,一脸抗拒。
“不然呢?”唐翘指着自己,“难不成要我来拉啊!”
她可是个姑娘好吧!
程阑觉得自己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被这么个祸害给盯上了,自己这么多年跟野马似得无拘无束,竟被她给打破了所有的原则,自己拉就拉吧,那姑娘还露出一副你是不是男人竟然敢让女人干活的表情。
没法子,咬牙拉吧。
可是,他还没嫌丢人呢,那厮竟然跟他躲了十万八千里的,似是生怕让人联想到他们是一伙的似得!
程阑咬着牙,那怒气全部转化程力气,使劲的拉着板车,心里暗暗道,等着,等着他发达了,第一件事就是跟这丫头拉开距离,老死不相往来!
俩人的互相嫌弃彼此的身影消失在玻璃器皿厂。
二楼,器皿厂办公室,程亮推了下稍厚的眼镜框,默不作声,刚将俩人送走的器皿厂领导则是擦了把汗,“大少爷,人都送走了。”
程亮脸上透着笑来,“我那个弟弟,给你添乱了,也怪我们把他惯坏了,下次他要是再有这种小活,不用看在我们的面子上给他方便。”
那小领导连连点头。
程家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