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参与的事不多,但几乎每句话都能挑起俩人的矛盾点,也正因为他在里面帮的倒忙,才使得那俩人狗咬狗一嘴毛。
提起那个喋喋不休,行事出乎意料的山羊胡子,公安局里的大部分都沉默起来。
要是不清楚的,真的要以为这男的是他们打入到敌人内部的间谍呢,可事实真的不是啊。
徐念峰把里面的谈话做着记录,等里面开始打斗起来了,才停下笔,对着面前曾经的领导竖起了大拇指,“头儿,你真是好样的,我们把人抓进来几天了,还在四处搜查着他的罪恶,这人也是嘴硬,除了同伙供出来的,其余的怎么都撬不出他实话,倒是您一来,唱了出反间计,倒让他们互相指责的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不然他们还不知道要当无头苍蝇多久呢。
姜迟摇摇头,“我也是偶然查访才知道他们的关系的,本来也只是试验一下,没想到倒是有了意外收货,我做的这些简单,不比你们的忙碌。”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他没出几天就把他们头疼的案子解决了,这种敏锐感是他们比不上的,说真的,如果不是姜局察觉了俩人关系,又分别迷惑对方,让彼此都认为对方为了减轻罪责,而供出了彼此,这事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解决。
徐念峰有点不舍他,说出了大家此时共同的想法。
“头儿,你还是回来吧,咱们离不开你啊。”他们都是男人,天生崇拜强者,一年前姜迟刚刚调过来的时候,谁也不服气他,但这一年的相处以及破案的成功率,让他们不得不承认他的厉害之处。
姜迟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他们还要再劝的时候,鼓掌声从外面传来。
蒋明峰表情不大好看,靠在门处,也不知道听了多少,被现在领导听到他们想着原先领导,办公室的几个男的有点不好意思,不敢看他,一下子四散开来,坐的自己的位置上,埋头干活。
“今个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怎么,是当无业游民太久了,有点怀念工作同伴了,不过不好意思,情感上我是能理解的,但从我个人角度来说,不大赞成,我们这都是些重要文件档案,怎么能随便放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呢?”
这话说的十分微妙,又不大给姜迟面子了。
话里话外指着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呗。
徐念峰要辩解,却晚了赵兰莺一步,她翻了个白眼,快言快语道,“人家虽然休息了很久,但专业能力在这摆着呢,这一出手就帮了我们大忙,厉害着呢,不像是某些人……”
她话说一半,没点明,但其中深意,谁不明白?
唐翘暗暗朝好友竖了大拇指。
蒋明峰最受不得就是有人拿他跟自己比较,而且话里话外还挤兑着他不如对方。
他不停地深吸着气,才能把胸口的憋闷压下去。
赵兰莺又把面前记录的口供给他看,“诺,多亏了人家‘无业游民’帮忙,才这么快把案子解决了。”
男人低头翻阅着纸张,脸越发难看起来。
“这男人,是……”
“对,就是你们给找的家庭,蒋同志,这次虽然有惊无险,我们及时认清了对方面目,才没造成实际损失跟伤害,但这并不能抹杀你们不负责的行为,我恳请你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如果你是那孩子,会是什么心情,也希望你考虑一下,如果这事我们不出面,会给孩子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唐翘的话说的虽然有点官方,但是蒋明峰不可能听不出话语里的嘲讽跟看轻。
可偏偏他无法辩解,因为领养这事他也参与了,就像她说的,他们出发点是好的,但不能否认的是,无意跟不复责任的做法间接把那孩子推到了火坑。
他不该掺和进去的。
苏老八兄妹俩真是害惨了他!这下好了,非但没有安置好孩子,还,还担上了这种指责!
这场跟姜迟的较量中,自己输的一败涂地。
把文件放到桌子上,他黑着脸进了审问室。
后面的事,已经不适合唐翘夫妻掺和了。
他们帮着做了笔录,也就打道回府了。
回去路上,唐翘低着头一言不发,乌云散去,星光闪烁,皎洁的明月高高的挂在头顶上,银辉洒满了大地,请冷冷的,却又美丽不已。
这次的事情,虽然完美解决,但却让她感慨万分。
姜迟见她心事重重,蹲下身子,示意她上来。
安静的小路上,他背着媳妇,低声问她,“想什么呢?”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姜哥哥,你将来有困难了,会放弃我自己飞了吗?”今个抓走的那个变态,他媳妇作为家属也被带进公安局了。
不过做笔录的时候,她痛哭流涕,指着自己身上好些伤口,训斥对方毫无人性,她过得苦不堪言。
但是,唐翘觉得,她并不是嘴上说的那么无辜,在那男人施暴的时候,她很多时候都充当了帮凶的角色,这样的人,怎么有脸痛哭流涕说自己也是受害者呢?
见她疯狂的往外说着丈夫的罪恶,她心底满是复杂,同情,又带着嫌恶。
夫妻做到这份上,也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