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委实尴尬, 以至于波本看他的眼神似乎都有些奇怪了。
琴酒心中呵呵冷笑暗骂mmp,面上还是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沉稳;他慢慢的松开牙关, 慢慢的坐直身子, 慢慢的侧过头欣赏窗外风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噗——”
这是身边人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声。
银发青年额上青筋暴起。
你就不能有点眼力保持沉默嘛——!
卧底就是靠不住!(╯‵□′)╯︵┻━┻
他冷冷的瞥了安室透一眼, 后者非常识相——或者说是惜命——的收敛了, 只是那双紫罗兰的眸中还残存着几分似笑非笑, 让人十分不爽。
琴酒还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发火,更何况因为这件事发作难免有恼羞成怒之嫌, 然而若只是神情冷肃的‘警告’,只不过是担雪填井,他索性不费这个力气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琴酒的回避,波本眨了下眼睛,似笑非笑的问道:“不给一点补偿吗?”
银发青年稍稍蹙眉, 锐利的目光直指金发卧底英俊的面容, 他细细打量了后者半晌, 波本的笑容依旧毫无破绽。
琴酒收回目光,他罕见的露出一个全然不带嘲讽的笑:“回去给你涨工资。”
波本:“哈?”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琴酒挑眉,墨绿的眸子中隐含戏谑:“你似乎需要换辆新车。”他慢条斯理的打开车门,稍一偏头算作告别, 落下最后一句话:“不用太感激我。”
唯留下金发公.安百思不得其解:“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换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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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某个平行世界, 上天入地开马自达, 跨越时空展现高达战士阿姆罗桑精湛驾驶技术的时候。
琴酒一边无声吐槽, 为他壮烈牺牲的马自达默哀三秒, 一边刷卡进门上电梯,打算找海恩谈一谈前几天收到的情报。
出任务前他就跟海恩约好了时间,虽然后者没有回复,不过他不认为海恩会放他鸽子。
除非对方是真的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指纹解锁之后,银白色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内是一片昏沉沉的暗色,仅有一盏白炽灯孤零零的挂在惨白的天花板上,宛如最后倔强般发出沉默的光,映照着自动门也泛起金属的光泽。
明明是一个现代化高科技的安全屋,明明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被某人这么一搞,平白多出几分鬼屋的既视感。
目光落在厚实的窗帘几秒后,琴酒扫向屋子里的主人。
主人正低着头,懒洋洋的摊在柔软的羊毛沙发上,考虑到沙发良好的手感以及羊毛的舒适程度,海恩似乎很有黏在上面的趋势。
他两条修长的腿懒撒的交叠在一起,半歪着头仿佛没骨头似的,嘴里哼着一曲不知名的小调。他的嗓音很动人,醇厚喑哑宛如陈年佳酿。
声音却很轻。
以至于琴酒走近几步后,才勉强听见了最后一句若有若无的“Dammi il tuo amor”……
琴酒顿了几秒,才有些惊讶的发现海恩根本没有觉察到他。
海恩和他一样,都是实打实杀.手出身的;琴酒走进来的步子虽轻,却也不至于毫无动静,更别说刚开始大门打开时的声响了。
在安全屋里也这么不走心,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琴酒内心吐槽了一句,曲起食指敲了敲刷的雪白的墙壁,聊作提醒。
海恩果然转头看向他,目光缥缈、仿佛隔纱凝雾,朦朦胧胧;那双多情深邃的蓝眸似乎在看他,又似乎只是透过他看些别的什么。
琴酒越发不爽——这么明目张胆的无视他的人可不多。
在银发青年发作之前,海恩很有求生欲的笑了起来,音色又醇又甜,仿佛八二年的拉菲缓缓倒入水晶杯,又如同浓稠的蜜糖慢慢落入白瓷碗。
“你来啦——”
他似乎很是深情。
然而他越是这样,琴酒越能觉察到,他几乎是浮于表面的不对劲。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银发青年素来不知道什么是委婉,单刀直入地丢下一句话后,特别自来熟的坐在海恩对面的沙发上。
羊毛果然很软。
“没什么呀……”
海恩漫不经心的回答,幽幽道:“不是你约我的吗?有什么事,也应该你先开口啊!”
病的不清。
心里给这位还算靠谱的同僚下了个确诊单,琴酒没理会对方的作妖:“意.大利的分部传来消息,最近似乎惹上了不好解决的麻烦。”
绿色的眼睛直视着海恩,琴酒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算一算时间,似乎跟你我上次去意大利很有关系——你打算怎么说服我这件事跟你无关?”
听懂了琴酒的言外之意,海恩原本还算敷衍的表情终于尽数敛去,他颇为惊讶打量着银发青年。分明是年少时就认识的同事,如今却仿佛第一次见一般。
太不可思议了。
海恩在心中喃喃。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海恩也明白琴酒恐怕也没给他留下什么余地,这家伙的手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