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大家一起来一场?”
陆勋微微一笑,那木质的信息素沉淀地更浓郁了一点,或许因为长相的优势,让人莫名其妙地觉得他有一股读书人的气质来。
没等他说话,原本在另一边看剧本的风青玉忽然抬头,看向许娇的这一边,几秒种后,她拿着剧本走了过去,不着痕迹地往许娇的身边站了站,笑道:
“是要一起对戏吗?我也来。”
陆勋同她对视了一眼,许娇已经转身去问仇咏梨了,仇咏梨没有一点儿一线大星的架子,她是全剧组最小的那个,今年只有十九岁就红了,身上还带着年少的烂漫,对谁都笑脸相迎,跟整个剧组的人相处都很融洽。
最近她发现许娇的戏好,对许娇生出一种钦慕来,所以对许娇也热情,听见她问立刻就凑了过来,笑嘻嘻道:
“我也来了!虽然我今天只是走个过场诶嘿!但是!我可以给你们鼓掌啊!”
……
这一幕是皇帝、皇后和容贵妃一起见那些选秀的良家女。
容贵妃就坐在皇帝的旁边,两人的椅子几乎是贴在一块儿的,而皇帝跟戚后之间还隔了一张四方的梨花大木桌,桌上各摆着两盏茶。
帝后齐平,贵妃在稍下首些的位置。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三人间谁与谁亲密、谁与谁又只是面上的客套。
周遭的宫人们都低眉顺目,安静地仿若不存在似的,只有皇帝、戚后和容贵妃的声音在厅内时不时响起,最响亮的还是太监的通传声。
进来的先是一批一批的,容晴低头拨着自己新染的指甲,头也不抬地、轻飘飘地丢出一句:“这无论年龄大小,无论肤质颜色,怎么都着粉……一群蝴蝶进了御花园似的,看得我眼睛疼。”
皇帝眼底出现笑意,虽然他本来也对这些人无意,但听贵妃这妙语连珠的,他也觉得有趣,当即便清了清嗓子,朝通传的太监道:
“罢了,这些一批批的就算了,免得小晴陪朕选秀一遭,回头还要让御医往锦绣宫去给她看看。”
戚后却看得很认真,见容晴铁了心要搅黄这选秀,垂着眼眸,轻声劝道:“选秀之事关乎国体,臣妾恳请皇上,为了江山社稷……”
她话还没说完,容晴已经抬眼看来,唇角勾着要笑不笑的弧度,打断了皇后的话:“娘娘这话是在指责妾身无理取闹、不顾江山社稷了?”
说到这,她娇嗔地看向皇帝,笑道:“皇上可要替妾身做主啊,妾身明明是担心这些个花粉蝴蝶迷了皇上的眼,怎么到了皇后娘娘哪儿,就成耽误江山社稷大事了,这等罪名,妾身万万背不起啊。”
皇帝笑着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贵妃,出声终止:“好了,皇后贤德,贵妃体恤,你们二人的心意,朕都明白。”
“选秀继续。”
听见这声音,戚云裳跟容晴各自转开目光,戚后拿起茶盏、低头慢吞吞地用盖子拨着茶碗里的浮末,容贵妃则是捏着自己尾指的指套,心绪起伏不定。
她们俩人在这事上是真有争执,戚后心软,不愿让容晴做事太过,成为宫人的眼中钉,容晴却不想再给新人威胁皇后地位的机会,戏演的带了三分火,就谁也看不出那些猫腻了。
“宣,工部侍郎之女,秀女钱朵朵——”太监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容晴瞥了眼:“不愧是工部出来的……这壮实的,啧啧。”
戚后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钱姑娘这是身子骨爽利,依臣妾看,这宫中要百花齐放才好,各个都是柳腰盈盈,倒也不见得是好事。”
容晴看过去的目光都要喷出火来了,手里捏着指套的动作用了力。
两人针尖对麦芒似的,容晴越说火气越大,听见皇后夸完那些秀女,脸上神情都扭曲了,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可戚后却始终不温不火的。
直到……
“宣,吏部尚书之女,秀女柳如意。”
容晴扬了下唇:“方才皇后娘娘说了,这宫里都是弱柳扶风之辈,着实单一,妾身觉得娘娘所言极是,所以这个就算了吧。”
戚后:“……”
皇帝看了她一眼,语带笑意:“可小晴方才明明说,蒲柳正因为短暂,摇曳的身姿才让人难忘——怎的这么快又改口了?”
容晴噎了一下。
皇帝玩了玩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轻轻摇了摇头,定定看了眼面前那个柳如意,而后拍板道:“就她了。”
“好了,贵妃也莫要跟皇后置气,皇后身子本就不好,如今朕也不拖着你在外头吹风,早些回宫吧,今日到此为止。”
“贵妃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
念完最后一句各打五十大板的和稀泥台词,陆勋朝着许娇的方向走去,两人将退场的那一幕走完。
没等他们反思刚才哪里演的好,哪里演的不好,就听见助理来通知下一场马上开拍,陆勋还在许娇的旁边,闻言稍稍低头,夸赞似的对她道:
“跟你对戏就是不一样,刚才这场好顺啊。”
他俯身的时候,许娇能感觉到那木质的香朝着自己的头顶沉沉压来,有种奇怪的沉重感。
她愣了一下,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