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颜向元安帝诉说了想要当女帝的想法后,朝中各位大臣的信息早就被暗卫送到了她的书案上。
现在站起来这人左侍郎,朝中的顽固派,两朝元老,自视劳苦功高,脾气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有二子一女,但他最值得炫耀的却是已然死去的那个女儿,也并非获得了什么功绩,而是在被歹人掳走之后,她为保名节跳下了悬崖。
她的尸体被找到送回家中,他不哭反笑,赞他女儿是个贞洁烈女,说她光耀门楣、死得其所。
何其可笑。
她哪里是不想活,分明是在遇到歹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只有一条退路了。
苏颜先是低低的笑,后却是在皇位上笑弯了腰,笑得眼尾泪水直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女子卑贱,想你那为保名节落入悬崖的女儿,临了竟只得了卑贱二字。”
已然衰老的脸上,竟透出几分耀眼的光彩:“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谈起我的女儿,她冰清玉洁,是天下女子的典范。”
她朱唇玉面,笑得宛若鬼魅:“典范,好一个典范,严礼,你女儿死时还未及笄啊。”
他面皮颤动了几下,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但还是大声反驳道:“她冰清玉洁,死得其所。”
“多荒诞,多可笑啊。”
苏颜摇了摇头,眼尾笑得绯红,却是突然转了话锋:“撞吧撞吧,你这边走了,后边你九族就跟着下来了。就是可惜了你那孙儿,一岁不到,就同你一起下到黄泉。”
他竟一时压了口。
他终是想起了糯糯还未长出牙的稚童。
稚子何辜。
苏颜并未生气,反而笑得越发明媚:“想必朝中有许多人都不服本宫,本宫也不愿意强迫。”
众人都静待后面的话,但却见她提唇一笑,扬声道:“那就由左侍郎,为诸位大臣下去问问先皇和大皇子的意见。”
蓦然,她在众人惧怕的眼光中猖狂大笑,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左右碰撞,发出清脆的甚于。
见此情景拉着严礼的人不由自主地放开了他。
而此时他们也才发现,原来殿中左右阴暗处皆有身穿暗紫色兵甲、腰佩利剑的人。
到底有见过市面的,哑然出声:“紫衣卫!!!”
紫衣卫——每一任君王自己的一支军队,人数仅数百人,但每一任都可以一敌百,更重要的是忠心无二。
“去,送严礼严大人下去见先皇。”
瞬间严礼的身侧成了个空圈。
他瞪大了双眼:“苏颜,你敢。”
苏颜好以整瑕的看着他。
眼中充斥着你看我敢不敢的意思。
“下去时,可莫要碰见你那女儿。”
苏颜弯唇轻言。
众人皆道她不愿被玷污所以跳下山崖,但却无人知道她死里逃生叩响了家门,迎来的却不是生路,而是一条白绫被她父亲亲手奉上的白绫。
“严月,你且自行动手吧。”
她不愿,她哭诉委屈,她想抱抱自己的父亲,让他看看自己为了逃出来身上受的伤,她想洗尽污垢、躺会往日温暖的床榻,她想吃母亲亲手做得桂糕。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觉得腻了。
但自小疼爱她的父亲却是满脸漠然的看着她:“月儿,你名节已失,活着亦是生不如死,还不如一死保全清白。”
“爹爹!!!”
凄惨的哭嚎声,换不回他的怜悯。
她想说她没有失节,她想说她以后还是会活得好好的,她还想说她有了喜欢的人,他说好了是等她及笄就来求婚。
但终究,女子凄厉的喊叫充斥着侍郎府。
再过几日侍郎府也多了一位为保全名节、跳崖自尽的嫡小姐。
她的父亲、哥哥弟弟受尽称赞,她的姐姐因为她许了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人人都有了个好结果。
只有她死不瞑目,眼睛睁大大大的,像是要看清这世间的模样。
尸骨在泥土中腐烂生蛆……
如今她也终于等到了她的父亲。
很快就能一家团圆了。
严礼眼睛也瞪得很大,但深处却露出了深重的害怕,导致面部都狰狞可怖。
苏颜满意的歪了歪头。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不配为皇,却又说不出一条理由,满足全是仁义道德,说得却是女子卑贱,不配为帝。”
“你们唾弃女子,却又从女子的裙摆之下出生。”
“何其可笑。”
众人抖了抖嘴唇,却是未发一声。
苏颜唇角微翘,打了个哈欠,有些惫懒道:“谁还想死谏便去谏吧,天下有志之士不在少数,朕广纳贤才,终可补得缺漏。”
“无碍,坐在这个位置上终究还是寂寞的。”
苏颜低低的哀叹着。
“殿下打算何时登基?”
“要等先皇丧礼先过再行册封之礼。”
“说的也对。”
“还是该让礼部选个良辰吉日才好。”
……
有了
况且朝中还有元安帝留给她的后手,只不过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