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和林不羡一行人,在周六的引领下入客栈却并没有接受在其他客栈所受的“盛情”,站在柜台后面拨弄算盘的掌柜的只是抬一眼,朝着云安点点便再表示,而店二只是扫云安他们一眼,扯下肩的净布,问:“位爷,是先吃饭还是先休息?”
“先吃饭吧,我们正好饿。”云安答。
“是在大厅吃,还是做好送房里?”
云安对四名护卫说:“你们四个依旧在大堂吃吧,挑好的点,一路上辛苦。剩下的都做好送房里来,我和娘子一间房,你们四个一间,白大夫自己一间,剩下的……四位姑娘一间。做四份端上来。”
“是。”
四位护卫显然已经习惯云安这的安排,他们只当云安和夫人的感情极好,吃饭是要一起的,从不会觉得云安是拿捏人姿态不愿和他们一起吃,况且云安不在他们更自在一些。
云安扶着林不羡正准备上楼,脚下一顿,问:“辎重可否交给贵店负责管?”
“这个自然,爷请放心,咱们店内的伙计个顶个都是高手,辎重放在我们这里保管,您尽管放心。”
“那就拜托。”云安微笑答,转而又对四名护卫说:“辎重有专人保管,今夜你们就好好放松放松,想喝酒就敞开喝,我和娘子打算休整日再办正事,明日你们睡上一整天没人管。”
四人大喜,高兴地回:“谢谢爷,谢夫人!”
云安和林不羡回房间,房门一推开就让人眼前一亮,门口立着一屏风,屏面用的是颇具雍州特色的羊皮,上面用彩线绣一幅画,一座隐在沙海中的半截城池,大风吹动沙丘,一轮红日挂在天空。
云安反手带上门,直呼“应景儿”,凑近屏风用手摸摸,又用鼻子闻闻,一点腥膻气味,竟还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儿。
云安用食指勾勒出那轮红日的轮廓,脑海中闪过一行诗与眼前这屏面很是相得益彰,便脱口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林不羡与云安并肩而立,端详一番眼前的屏风,笑:“这个‘直’字,堪称点睛之笔,把沙漠之中缥缈蒸腾的热气都给写出来,是你有感而发呢?还是……又引先贤的?”
云安“嘿嘿”一笑:“当然是引用,这是王维大诗人的《使至塞上》里面的一句,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吗?诗词这种形式的文学创作,我们那个时代,人们已经很少用,今后你但凡听我出口成诗,绝对都是‘剽窃’的。”
林不羡奈地摇摇,绵绵地嗔云安一眼,笑:“坦诚是好事,可你这莫名的自豪究竟是从何而来呢?诗又不是你写的,写诗的人又不是你的祖先……”
“哎,在我们种花家的普遍认知里,我们整个民族就是一个大家庭,五千年文明一脉相承,我能把我国的先贤的经典拿你面前卖弄一番,就足够我骄傲,旁人有什么值得的?你知就好。”
“就你总是有理,理要辩三分。”话虽这说,林不羡的眼底却尽是温柔,没有半分嫌弃,更半点苛责。
云安没有转,跟着地勾起嘴角,一个呼吸过后,云安勾住林不羡的手指,二人便自然地十指相扣起来,虽然对“默契”一词二人从未正式提过,但“默契”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形成。
就譬如此时此刻,她们需交流,便能知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
云安不用察林不羡的表情和眼神,便能笃信林不羡的话绝恶意,而林不羡可以畅所欲言,丝毫不用担心云安会不会误会,生气。
云安心荡漾起来,她蓦然发现:自己和林不羡的相处模式……好像情侣?
云安用余光瞥瞥身边的人,心:她……会不会和自己有一的感觉呢?应该不太可能吧……这个时代的人怎么能用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啊,说不定亦溪根本都不知什么是爱情呢,就算知一些……不一定会接受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这件事儿啊,毕竟她那么保守……
说不定人家把自己当姐妹,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姐妹一生一起走……
想这里,云安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扎一根刺,这可不行!自己可从来就没有想过和林不羡成为“好姐妹”,虽然自己不是故人,但知“桃园三结义”这种事情,绝大多数古人是非常重视“兄弟”“姐妹”情谊的,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有些时候却比亲的还亲……云安突然打一个哆嗦,她突然发现一直以来,林不羡对自己的好都有些太过,难……她已经把自己当成姐妹?
云安发自灵魂地拒绝这个开展!
她可以在林不羡不能接受女女情,或者“懵懂”的时候,以朋友的身份静默守候在林不羡的身旁,但这不过是暂时的!等她们的日子稳定,或者云安觉得林不羡准备好,这层窗户纸是一定要被捅破的!
“亦溪!”
“嗯?”林不羡有些诧异,这人怎么,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突然变的这么严肃?
“来来来,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云安拉着林不羡的手绕过屏风走进里面,这间房一夜就要一黄金,价格不菲。但真进里面一,的确有分贵的理,首先是房间就比一般客栈的天字号房要宽敞不少,而且还有一面墙都是窗,采光很好,房间内还隔出一个书房的空间,里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