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色如琥珀,触感似暖玉,内里封存一株两瓣草,是它没错!”云知握紧手上的东西,自言自语地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误以为被遗失的东西不但没遗失,竟然还一直跟着自己,云知内心的惊喜就像百寻不见的一笔巨款,突然在不经意间又被找到一样。
云知没忍住把琥珀贴近自己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然后伸出手指往琥珀上一点,往里输送自己的力量。
琥珀里的小草被唤醒,跟给自己输送力量的云知产生连接。
让云知更惊喜的是,自己可以感觉得到它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有生机,不仅能主动接收自己的力量,还会在消化后给云知反哺它的力量。
而它反哺回来的力量,比云知消耗掉自己力量后慢慢恢复要快得多。
“难道你是个高效‘充电宝’?”云知对着它开玩笑,她知道只要它有意识就能听得懂自己的话。
可惜这一次小草没有给她回应,只一个劲地表达两个字——上山、上山、上山……
要不是云知知道它不会伤害自己,八成会把它当做什么勾引人进山吸人精气的妖魔鬼怪。
她顾不上跟以往一样吃早餐喂狗,披上外套换好鞋就匆匆往山上跑去。
心里有事的云知没发现,这一路跑上去,她如履平地,完全没有以往爬山时的劳累。
放在平时,跟今天这样在狭窄到几乎看不到的山路上这么跑,十有**会摔倒扭到脚。
云知一路跑到半山腰的水潭边,琥珀里的小草终于安静下来。
它没有再说话,可云知觉得自己就是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
她一只手捧着封存小草的琥珀来到巨树面前,缓缓伸手。
前几次触碰时巨树的触感跟其他树木没有太大区别,此时它的树干仿佛不存在一样。
云知捧着琥珀的手穿过渐渐透明化的树皮,直达树芯。
她松手,琥珀在树芯悬空,发出银白、淡绿与金黄辉映交织的光芒。
巨树的树干自树芯处分裂、蔓延,被分裂出来的部分跨过水潭,扎根、生长。
大地震动,两枝树干旋转交缠,最后相融成一棵下半身横跨水潭,上半身缠绕着琥珀的新的树。
或者应该说,它们本来就是一棵树的形态。
巨树经历这一番变化时,琥珀仍然稳稳地悬在树芯处,巨树的变化没引起它的一丝变动。
三色交织的光芒依旧,琥珀在光芒中膨胀起来,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胶囊。
只是这胶囊里藏的不是药,而是一个人!
“这——”云知瞳孔微缩,脱口而出的话,仿佛抢了贾宝玉的词,“这个弟弟我曾见过的!”
“不对,他只是看起来面嫩,不一定是弟弟,可我为什么知道这个呢?”
云知因自己的疑惑陷入沉思,似乎是想得太用力,脑子有点痛,思绪纷杂起来。
她知道自己一个人站在半山腰的巨树前,又好像不是。
在云知眼中,巨树看起来时而是改变形态后树芯中有琥珀胶囊的样子,时而又变成没有琥珀胶囊的模样。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那么我为什么能听到有其他人在说话?”云知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
【必须送他们离开,不然他们会……】说话的是一个女声。
云知:他们是谁?琥珀胶囊里的人吗?不然会怎么样?
她没得到答案,眼前隐约看到有两个人,隐隐绰绰看不清脸,只知道两人都很焦急的样子。
男声的语气焦急中带着几不可查的恐惧:【……来不及了,我的力量不够,当年……】
女声十分惊慌:【我还以为你已经恢复好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我也以为自己恢复好了……没办法,只能……】
【好,我陪他走,反正……无论……都不怪你,妹妹她……】
越是听不清、看不清、想不清,就越是努力去听、去看、去想。
终于云知坚持不住,脑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腿一软,控制不住身体摔下。
然而不等云知的身体摔在地面,一根树藤已然在她身后将自己的身体编织成网,稳稳地接住了她。
琥珀胶囊中的人睁开眼睛,看向云知,眨了眨眼,双眼又重新闭上。
树藤编织的网微微摇晃,好似幼儿被母亲轻微晃动的摇篮,山风拂过,树叶发出窣窣细响,宛如母亲在轻声哼唱摇篮曲。
云知躺在树藤网中,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呼吸绵长。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看到琥珀胶囊里的人长身鹤立,身子微微下倾,如星的瞳孔中盛满自己的身影。
云知听到自己在说:“扶黎,那些产业全放到你的名下,你了解我的,我这样的守财奴,怎么舍得不回来要回自己辛苦攒下的家业。”
“对了,这里有一枚蔷薇种子,我们一起种下,等蔷薇开灵,我就会回来了。”
可梦境的最后,她只看到了扶黎悲伤欲绝的眼眸。
一梦惊醒,云知发现自己睡在树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