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师拿着的红茶杯碎成数块, 滚烫的红茶倾撒在白色的运动服上, 越棯姿态优雅抿了一口自己手上的红茶,随后举杯示意, “祁门红茶, 泡的不错。”
爆掉的是乔老师手上的红茶杯而不是越棯的头, 这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外。
“出师了啊。”
乔老师用白毛巾轻轻拂去身上的碎块, “我们人被你策反了几个?”
“全部。”
越棯和解南最早做局就在三年前,他们分别瓦解“家族”的势力, 不听劝的直接以“叛变”“死亡”为由丢进局子里,其余的继续潜伏在这里。
乔老师一瞬间想了很多,关于越棯什么时候做局,什么时候撬墙角,可是他始终想不明白,他对学生, 对孩子们不好吗?为什么他们会背叛自己。
乔老师想到这里便问了出来, “我很好奇, 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们叛变的。”
“你所谓的好就是把人像动物一样驯养,心情好的时候摸摸头,心情不好的时候用鞭子棍子……最后磨灭掉属于自己的记忆, 成为你手上冰冷的武器。”越棯轻轻笑了笑, “你不是很好奇他们为什么会被叛变吗?乔森, 哦不,陈朋,出生在D市的北小县城的你还记得你最初这个名字吗?”
陈朋再也撑不起嘴角的笑, “你说什么?”
“陈朋,不是所有人都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你一样对命运妥协。”她下颚指向俱乐部的门侧,“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记住小王的名字?他叫胡凡,C市胡督察的儿子,和保姆在公园玩耍时被人用一只奶狗拐走了,和你一样,大家是拐进‘家族’的孩子,他为什么要帮我?因为我带他去见了他真正的父亲,他母亲去年癌症去世了,这么多年他们一家从未放弃过寻找胡凡。”
策反“家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带他们找到真正的家人,记忆或许会被封存,可是家人之间的感情是不可磨灭的,只需要一个契机,时隔多年的两人一见面,就能够感应到血脉的联系。
“陈朋,2078年出生在D市北小县,世代养蚕为生,父亲陈宇,母亲刘丽,下面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2086年在光明菜市场被人拐子包走………”
…………
越棯越说陈朋脸色越难看,她停了下来,放下红茶杯,从背后拿出手铐。
“你父母找了你四十年,四十年没有换过电话也没有改过住址,他们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昨天在市医院,两个老人因心肺衰竭离世。”
越棯正准备铐上他,陈朋从背后拿出了左轮手、枪,对准自己的下颚。
“我不是你,白越,我永远都不会背叛自己的家族,我是乔森,不是陈朋!”
“背叛家族的人都会付出代价的!我等你被家人找到,我在下面等你,我最得意的学生。”
“不,你不是乔森,乔森只是一个代号,你忘了吗?这个名字是你从上代乔老师手上继承下来的。”
越棯妄想把陈朋劝下来,奈何不是每一个斯德哥尔摩患者都愿意接受现实,通常,自己的认知被人打破,他们都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越棯起身正准备将他的左轮抢下,可惜陈朋的动作更快,他直接闭眼按下扳手。
“砰——”
“等等!”
来不及制止,越棯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液飞溅至他最爱的高尔夫球杆上,浸湿了绿坪,也浸湿了这片大地。
她静静坐了一会儿,起身回走,她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后面还有很多个“乔老师”需要解决,也有很多个家庭在等“小王”回家。
小王在门后收起狙-击-枪,递给越棯一块新的白毛巾,“擦擦?”陈鹏的血也溅到了越棯身上,风吹干变成了黑褐色,越棯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
接过白毛巾随意擦了擦,离开前越棯听见他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越棯帮他找到了家人,也谢谢越棯帮他找到了回家的路。
“家族”被宣判上庭,越棯和解南看着眼前的世界分崩离析化作点点星光,少许星光漂浮在越棯面前,她伸出手,星光在她指尖跳跃。
像是在感谢也像是在道别,越棯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宛如黑夜破晓,天空中升起最璀璨的繁星,一点一点的驱散黑夜带来的寒芒。
“家族”世界通关后,这些怨魂得到了安息,接下来只需要把它们收录进“解密”中,慢慢汲取能量调养。
“‘家族’的通关要求你觉得设置成什么比较好?”解南收录过程中询问还在和星光玩耍的越棯,“摧毁?摧毁‘家族’?”
“难度是普通关卡?”
“精英关卡。”
“精英要求你设置的也太直白了吧,一点难度也没有。”越棯开始给玩家们下坑,“你设置对抗赛,分‘家族’和‘警局’两队,通关要求是‘竞争’,当然,竞争不是玩家和玩家竞争,是以哪组最先摧毁‘家族’为竞争。”
“????你他妈是魔鬼吗?”
提示只给“竞争”又是对抗赛,这谁顶得住!
话虽如此,解南手上一点也没有停歇,按照越棯的要求输入了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