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让仙草极为警惕,此后越发加倍小心跟皇帝隔开距离,免得重蹈覆辙。
如今却阴差阳错,反而更变本加厉。
倒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好。
看着皇帝慑人的眼神,以及给他捏在手中那晶莹无瑕的玉佩,仙草把领口硕果仅存的一颗纽子重新扣好,将底下破裂处稍微整理,若不细看,却还能瞒得过人去。
“其实,这玉佩是小国舅亲手送给奴婢的,”仙草垂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是奴婢偷来的。”
赵踞听她说并非偷盗,居然有点失望,眉头深锁。
“这是朕赐给如璋的,他珍重非常,怎么会轻易给你?”赵踞咬牙,又补充,“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仙草道:“回皇上,是在奴婢被赐给禹将军,将要离宫前夕小国舅给的。至于为什么给奴婢这个,原因是……小国舅想让奴婢在路上有个保障,若是遇到那周转不过来的时候,也可以做为救济。”
仙草谨慎地回答着。
她的这些话,平心而论,没有一句谎话。
比起当初跟禹泰起撒谎说什么“小国舅跟我乃是一对苦命鸳鸯”之类的,简直是老实巴交的无话可说。
每一句都挑不出错儿,比如这东西的确是颜如璋亲自所给,至于“保障”,自然是指的本来是要换银子的,银子是用在周转不过来的时候救急用的,天/衣无缝。
但是对皇帝而言,仙草所说的这些话显然还有别的一宗意思。
首先,颜如璋亲自送玉佩给仙草,已经是一重别样亲近;然后,他想让仙草在路上有个保障,自然是怕她遇到危险,想让她在遇险的时候可以拿出御赐的东西防身,满满的暧昧内情。
细想的确是在仙草离宫之后,颜如璋才不戴此物的。
赵踞简直不敢相信:“如璋竟然肯把朕赐给他的玉佩给你?他为何对你这般好?”
仙草满面无辜:“小国舅心地善良,当初奴婢在冷宫病的将死之时就多亏他相救,至于为什么肯这么做,想必是小国舅人好的原因。”
赵踞的眼前又浮现凉亭内两人相对甚欢的样子,手也越来越握紧了玉佩:“如璋他难道……”
仙草却也想起在凉亭内,小国舅言笑晏晏的神态,突然他那句话在心中跳起:你想不想脱离奴婢的身份?
当时颜如璋究竟是什么意思?仙草不由有些胧忪。
正在这时侯,殿外有人道:“你这贱婢,也敢想!”
赵踞的手一紧,玉佩捏在了掌心。
与此同时,颜太后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她指着仙草说道:“你的意思是如璋对你有心?呸,你也配!紫麟宫里出来的余孽,饶你一条性命已经是开了天恩,你却三番两次的生事,先是皇帝,又是如璋,真真的跟徐悯似的是个祸害!我岂能容你?”
太后方才在殿外,听到了赵踞喝问仙草,本来就在盛怒,又听仙草的意思竟是暗示颜如璋喜欢自己才如此不顾一切,太后哪里能够忍耐。
颜如璋对太后而言,是如同心肝宝贝般的存在,疼爱非常。当下怒火中烧,几乎要把仙草碎尸万段。
太后气急败坏,回头道:“来人,给我把这贱婢拉出去……”
仙草目瞪口呆。
她这招“信口开河,祸水东引”,本来屡试不爽,——在罗红药那奏效,在禹泰起那奏效,在袁琪那奏效,现在在皇帝这里,似乎也起了一半的效果。
没想到眼见功成,居然又踢到铁板。似乎老天也看不过去她口灿莲花地哄骗人且还屡屡得逞,所以特地来报应了。
正在心头乱转地想急救的法子,赵踞不等太后说完便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