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 夏,英国剑桥
一日, 午后
章清澜偷得浮天半日闲, 独坐露台上,给自己泡了一壶花茶, 目光放远, 远处绿树成荫,天空则清清爽爽。
这里的房子总是矮矮的,像童话中的一样。
待喝到一半, 黎召桑回来了,他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还捏着小点心,一连吃了好几块, 才道:“可累死我了。”
“船票到手了?”章清澜笑着给他加了杯茶。
黎召桑一连喝了三杯茶,才解了喝,笑着道:“嗯, 还是二等舱,这一回定了两个房间, 到时候让加辉带着弟弟妹妹住一间, 咱们两人住一间。可好?”三个娃,没人帮着带,想想头皮发麻。
“不怕有人抱走孩子?加玫才两岁呢?”章清澜惊道。来到英国时,一家三口;这一回去时, 便是一家五口。
在这里的五年,她家有两个做久了的保姆,可惜不带她们回香港,其一是不值当,那船票可不便宜呢,有人大半辈子也买不起;其二是保姆在英国有家人的,要带就得带一大家子。
这五年来,她不光得了个剑桥大学的法学学位,还添了两个孩子,四岁的加耀,两岁的加玫。
当然不是章清澜着急?这事说来话长——
在章清澜大一下学期时,成绩突出,为了能得奖学金,她不光是注重个人成绩,她还会操着一口纯正英国腔四处结识校友们,渐渐地,她身边出现了明目张胆的追求者,洋人们是不在意她是否已婚,洋人们只在乎喜欢不喜欢?喜欢就可以当情人。
黎召桑见在眼里,急在心里。如果不是男人太多,他恨不得杀了他们。
各种想法一一浮过,最后他选择了,让她再生一个孩子,当时他恨恨的想着,非要她成了黄脸婆不可。
然而并没有,她越发的有魅力,在床第之间,尤其是。这一点,只有他知道。
章清澜一开始不同意,还让不让安静的学习。
可是,他用行动来表达很想要个孩子,夜夜如此,她被烦的收不了。
最后,想了一计,自己不痛快,他也别想好过。
提了个不大可能答应的条件——以后他黎召桑名下要添任何产业,必须加她的名字。
这条件一摆,黎召桑当时就犹豫了。
这一犹豫,使得章清澜心头莫由来的一酸,差点酸下泪来,为了表现自己的不在乎,她暂时离开了下。
当时,黎召桑也看懂了,只是他故作不知。
可不到两月,他还是同意了,加一个条件是——五年之内,要添两个孩子。生生生,养养养,最好成了一个让他腻味的黄脸婆,到时候他不必时时想着念着,那了那时,他才会是解脱了。
说着说着又还煽情起来,本来就是给她开的,给她挣的钱。
当时章清澜瞟他一眼,心道: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要让他公证名下的财产不可赠与外姓人。(哦,在这里说明一点,当年他们离港,来英国前就改了姓名,改了籍贯,总之就是不姓黎了呗。那之前,去台湾的那对长子长女就成了外姓人了呗。)
“不怕,就怕有人追求你,追着你去香港,到时候,我只能清除了来人。”黎召桑语气平静,接着喝了口茶,将嘴里的点心末子冲干净便凑了过来,在她唇瓣上轻咬了一口:“你知道的?”目前还有人天天追着他太太送玫瑰呢,想想就气。
“想什么呢?都是三个孩子他妈了。”章清澜轻拍了下。其实二等舱都是有身份的华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拐孩子的。
英国,南安普敦
游轮的二等舱甲板上,穿着一身及膝连衣裙的章清澜面露不舍,目光远眺!
思绪万千——在五年内,她经历了剑桥的艳阳高照,也经历过剑桥的阴雨绵绵;见识了英国人的一秒换衣技能,气温从8度到28度无缝切换……有人说,这才是真正的英国。
与同学社交时,常有留学生报怨,曾在某某时间在某某地方,低温低气压曾冻当时的她在街头瑟瑟发抖;又有人接话头,说有一回没带雨伞就倒霉遇到下了雨,只能捧着热乎乎的咖啡等天放晴。
再见了,剑桥!
再见了,英国!
还没有等章清澜忧伤多久。
黎召桑就打发孩子们来拉她回舱。
之后,没一刻是安静的,七岁的加辉带四岁的弟弟时好时恼,兄弟们跑来跑去,没一刻安静。
不到两周岁的小加玫,要她时时看着。
之前,黎召桑说的他们夫妻俩一起睡一个舱房,三个孩子一起睡,那是不可能的,孩子的精力非常充沛,今天这个闹一场,明天那个哭一通。
一个不注意,加玫或是加耀还会尿一回裤子,在船上用热水是有限制的,不能动不动就洗澡,好在是夏天,擦干净屁股,再洗洗裤子就挂在窗口。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了一周后,才得以好转,也是黎召桑连日来睡眠不足,压不下脾气,狠狠的教育了一通两个儿子。
二等舱的床铺只有一张,还是一米二的,黎召桑带着加辉与加耀睡,只得横着睡。
黎如桑近一米八的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