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9月,成都火车站
昊家老老少少一大家子正围着昊书澜话别,向来硬心肠的昊奶奶拉着昊书澜白皙干净漂亮的小手摩挲着。
杨容容看着穿着一身新军装、胸前斜挂着大红花的闺女,一脸自豪,她就说自己闺女是女大学生,这不,便是大学停招,闺女还不一样成了大学生,虽然她对闺女不能如自己所愿进文工团,还是有淡淡的遗憾,但便不妨碍她高兴。
杨容容觉得自己之所以可以过得这般好,是因为自己是文工团文艺兵之故,如今丈夫又升了,成了一名空军副师长。
“奶奶,妈妈,时间差不多了,我来护送妹妹上车。”吴书文出言道。今天除了父亲去开会,来不了,便是奶奶也特特去市区赶来。
“嗯,那书武你去提澜澜的行李。”杨容容一翻手腕,看了看时间,点点头,接着拍了拍二儿子,提醒道。
昊书武不爱开口,只是动手提起两大包裹,在前头开路。
昊书文提过妹妹手上装着搪瓷盆五彩提兜,压着声音问:“妹妹啊,大哥都没有谈对象,你怎么就看上那小子呢。”
“……我就是相中,先圈起来,我这一念书就得要四年,你得帮我看着他,别让他去招惹别的姑娘。”昊书澜笑的坦然自若,没有一点小姑娘家家的害羞。
她想:那个程尹昂不光光长的帅气,还是纯阳之体。
她在新兵营就一眼相中正在打蓝球、挥洒汗水的程尹昂,可惜她只能偷偷的接近他,部队内恋爱、对结婚都要打书面报告,还有一个坎,那便是得提干之后,才能光明正大的恋爱、结婚。
“他敢?相中他,是他祖上冒清烟了……”昊收文立马道。自己担心什么啊,这小子与他差不多时间入伍,还得等两三年才可能提干,也可能被直接退伍。
昊书澜斜自己大哥一眼,凉凉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可说不准,程尹昂父亲只是被隔、离、审、查了,说不准哪一天就解放了呢。他爸爸可是在北京呢……比昊大苟还牛气呢。”
“……”昊书文无辜的被妹妹一噎,一时无语。
“二哥,谢谢你!大哥,再见!有空都写信。”火车上,人挤人,昊书澜没有让哥哥们上车,从二哥手里一手拐一个包裹,轻轻松松就挤上了车,还不忘回头告别。
一年的新兵营生活,与昊书澜而言,可不是白呆的。
指导员说昊书澜的修复能力强,3000米跑、俯卧撑、仰卧超起坐、单杠、双杠、集体武装三公里越野等各个项目进步神速!如果不是她没有争第一的好胜心,那她一定能练到后世全能奥运冠军的水准。
“妹妹,照顾好自己,有事发电报回家告诉大哥啊。”在拥挤不堪的上车门口,昊书文高声喊。
“知道了。”昊书澜同时高声回道。
“书澜,这里,这里……”正在昊书澜探头探脑的要找自己的坐位时,一个温柔的年轻的女子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那是她的同事李晓柔,马上要成为她的同学。
“晓柔姐,你这样早啊。”昊书澜放下两大包裹,以及一个五彩新提兜,开始喘气,这不是累的,这是被挤的。
“你啊,坐下吧,先歇一歇。”李晓柔起身,想将昊书澜的包裹提起来装到火车的行李架上。
“晓柔姐,放着放着,你提不了。”昊书澜帮提醒一句。
“唉,还真沉呢,放了什么东西啊?”李晓柔奇道。
“吃的啦,用的啦。我妈我奶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装给我,我拦也拦不住,我说国庆节回家一趟,回来再取冬天的衣物,她们才没有装出第三个第四个的包裹。”昊书澜嘴上抱怨着,眼里是满满的无可奈何,能不无奈吗?明白有一个无限大的储物空间,还是时间禁止的呢,可现在她却要带这两大包裹。
“你啊,知足吧,哪像我啊,整一个孤儿似的,有家回不了。”李晓柔不无落寞的道。她妈在她十二岁那年就因病去世,爸爸转业到地方,不过一年就再婚,三年后后妈就给她添了两个弟弟,后妈便开始嫌东嫌西的,她也不想想,自己还是个临时工呢。到了1966年底,爸爸见学生闹得不成样子,就送她进了部队。离了那个家,她松了一口气。
“晓柔姐,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昊书澜轻轻松松的将那包裹放到行李架上,低头在李晓柔的耳边说。昊书澜的基因好,这一世她目前已有一米七,可她还不过是16虚岁呢,还有发展空间。
“什么啊?”李晓柔不解的仰头。这个长在蜜罐里的小姑娘,羡慕她什么啊?
“羡慕你提干啊,羡慕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谈恋爱,可以申请结婚。”昊书澜挤眉弄眼的说着悄悄话。
“去你的,我可是当了三年的护士呢,你呆了不到三月……”李晓柔笑骂了一声。这一回能被推荐上大学,也是她的对象出大力,她的对象就是这三年来跟的医生。他很幸运,是65届的毕业生。她与他私下偷偷来往挺久了,只等她提干。
“身不由己啊,一切都是家里安排的,我是不想当兵的,可是我爸爸不由分说的将我打包送人,我是不想这个关键的时间上大学的,可是我爸爸又逼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