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俞后知后觉难得尴尬,又因为衣服紧,默默解开扣子露出整半边肩头和手臂,然后才说:“我好了。”
闻舟尧抓着他的肩头示意他转一下位置,由正对变成了背对。
林俞的正前方刚好有个衣柜镜,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声。
“傻笑什么?”闻舟尧正低头给他后肩抹药。
林俞说:“没什么,就觉得这形象还挺草原汉子的。”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斜肩的衣服造型说:“换身皮毛再扎个腰带。”
闻舟尧抬头在镜子里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谁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不像吗?”林俞闲扯。
闻舟尧的手里的棉签擦过一道破皮的地方,察觉到身前的人瑟缩了一下,手上一顿,放轻了动作道:“不像。”
闻舟尧直起身,抬手替他把肩头的衣服提上去。
“太瘦。”闻舟尧把人转回来,接着给他上臂擦药,眼神视线似有若无扫过他奶白色的那一小片胸膛,面无表情接着道:“就你这样的,丢羊堆里都不知道是你放羊还是羊放你。”
林俞无语道:“没这么夸张吧,比你虽然比不上,但好歹也没那么糟糕。”
他现在好歹也有一米七出头的个头,肌肉虽不发达,但单薄也称不上,匀称是有的。
林俞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闻舟尧。
他长腿岔开分别在自己的腿两边,低垂的眉眼看起来专注又多情,这幅好皮囊不像后来那般只剩坚毅和深沉到一定地步显出的凉薄。
现在的闻舟尧是有温度的。
“看够没有?”闻舟尧突然出声。
林俞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眼神从头到尾没从闻舟尧的脸上挪开,闻言笑了笑,缓缓说:“哥,你好看的。”
闻舟尧手上动作一滞,掀着眼皮看他。
见他那副自顾欣赏丁点没自觉的模样,闻舟尧眉毛一挑:“怎么?入你眼了?”
“你一直,”林俞撑着脸的那只手,食指对着闻舟尧上下晃动,说:“长在绝大多数人的审美点上,这点自信你根本用不着怀疑。而且我是俗人,自然不例外。”
刚说完就嘶了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说:“轻点,谋杀亲弟啊。”
闻舟尧收好药箱,从凳子上站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俞,突然弯腰凑近。
然后伸手拍了拍林俞的脸,低声:“小色/胚,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这句看似威胁实际半点威慑力没有的话,成功让林俞咽了一口唾沫。
完了,浪过头。
重点是闻舟尧还从下抬着他上臂把他提起来,林俞被迫站直,往前颠了一小步贴近闻舟尧胸前。林俞干咳两声,识相地抬头求饶:“哥,我错了。”
“错哪儿了?”闻舟尧还真垂眼问他。
林俞说:“不该开玩笑。”
下一秒,闻舟尧突然捏了捏他胳膊上放松状态下的软肉,开口说:“玩笑?”
“真的。”林俞举手发誓,认真说:“人一生下来就决定了是有审美能力的,别说长你这样,就算人群里见着长得普通好看的人,谁不得多看两眼。”
“林俞。”闻舟尧一叫他名字,林俞就总有种自己犯事了的感觉。
因为除一般严肃情况,他也不会用这个语气叫他。
林俞认真了两分,然后发现闻舟尧的拇指突然擦了擦自己的眼皮。
林俞被迫眨眼,模糊中听见闻舟尧说了句:“你这双眼睛……”
就不适合含笑盯着人看。
坦荡和诱惑,全看被你盯着的人怎么想了。
“眼睛怎么了?”林俞还在不明所以得问。
闻舟尧松手,然后扫了他一眼,恢复淡淡的语气道:“眼睛红了,反应这么慢?挨了一鞭子现在才疼哭?”
林俞无语,心想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睁眼瞎话,才能让你说得这么理所应当。
林俞自从南方回来之后,年前的那段时间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家具门店的事情上了。林柏从松口让他自己折腾,就真的放了手。
林俞从选材到人手,再到陈设这种细枝末节全都亲力亲为。
那段时间还和学校请了假,整天泡在店里。
后来还干脆抓了林烁和林皓两个免费劳动力来帮忙。
饶是如此,依然觉得时间不够用。
临近这一年年关,林俞想在过年前把所有事情落到实处。
“帮我想个名字吧。”过年前一天,难得家里所有人都闲下来,有时间坐在一起吃顿饭,林俞乘着间隙说:“感觉想了很多都不合适。”
“这有什么难。”旁边的林皓张口就来,“什么福临家具,天禧,和美家居,多好啊。”
“你土不土?”林烁吐槽:“都烂大街的名儿。”
“这叫接地气,符合销售市场,迎合消费群众心理。”
是林俞说要接手的,林柏从这些长辈没有一个人插手,反而是小一辈林烁他们参与得多,到了这会儿倒是有份集体荣誉感,讨论起来也格外兴奋。
林柏从说:“既然你想做,这名字的事儿可大可小,自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