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夏家。
“棠丫头,如今谢家粮价都涨到五两五钱了!我们……”一见面,夏虎便愤愤不平地控诉起了谢家。
南棠却若有所思般道了一句:“不急,就让那谢老贼再得意两天。”
次日,平城的粮价再一次涨了,涨到五两八钱一石。
五两八钱!
要知道,普通百姓辛苦劳作一年,不吃不喝,到手的也不过十多二十两银子。
若按往日二两银子左右计算,还可以勉强养家活口,可如今一个月时间粮价便翻了两翻……此时的他们纵然有心想买,却已然无能为力。
这,简直是要断了大伙的活路。
于是穷苦百姓们一片哗然,只能眼巴巴继续看着隔壁几个州的富户们一个个从夏家粮铺运走一车接一车的粮食……
当天,谢家粮铺卖出一千两百石粮食,又得了将近七千两银子。
看着堆积如山的银两,谢家老爷和田存宗都眼红了……
又是新的一天,襄王府却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下官司仓九品主簿齐白杨,求见王爷!”一名身着官服的青年男子对着王府大门深深一躬。
片刻后,王府门房重新出现时却冲着男子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王爷最近身子不适,没空接见你,且回吧。”
男子眼底一震,却仍然不甘心离开:“这位爷,劳烦你再替下官通报一声,就说我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王爷。”
门房却没好气般一甩手:“你这人好没眼色,王爷说了没空就没空!再胡搅蛮缠的话,小心你头上乌纱不保!”
说毕,门房竟“嘭”的一声,将王府大门关了个严实。
“……”男子刚要呼喊,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终是垂着头,一步一步退下了台阶。
此时,影七隔着门缝将一切收入了眼底。
须臾,王府书房。
“爷,那人已经走了。”
闻声,正手执书卷的萧言才缓缓抬起了头:“照本王吩咐,派俩个人跟上去……”
萧言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后,影七便应声离开了。
而此时,萧言却再也无心看书,只缓步走至窗前,深深地望向平城粮仓方向……
“姐夫——”
田存宗正在心里盘算着今日又能赚上多少银两?不想小舅子何元宝却扭着圆滚滚的身子猛冲了进来。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在衙门要称我为田大人。”看着不成器的小舅子,田存宗不由得一脸无奈。
要不是看在自家夫人份上,他早将其踢出司仓衙门了。
不过也幸亏没有将其踢出衙门,不然这一趟事还不一定能办得如此秘密……罢了,等事情结束,分点银两让他闭嘴好了。
田存宗正想着这回到底要拿多少银两打发小舅子时,何元宝已急急跑到其身边,气喘吁吁地嚷嚷:“姐夫,不好了!”
田存宗正得意呢,一听这话立马拉下了长脸:“胡说什么呢,本官可好得很。”
“不、不是说你,是说粮食的事情!”何元宝终于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一听到粮食二字,田存宗顿时脸色一变,蹭地站了起来:“粮食?谢家粮食出事了?到底被烧了还是被盗了?你倒是快说啊!”
何元宝被自家姐夫一通质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不容易理清头绪后,他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今日一大早,同在司仓衙门做事的主薄——齐白杨,竟然带领一帮百姓来到粮仓前,要求官府开仓放粮,救平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田存宗听完后,不由得手底一紧:“齐白杨,又是你!”
这几日,四处闹粮荒的消息传来后,田存宗手底的九品主薄齐白杨已数次进言,请求田存宗立马上报朝廷,开仓放粮。
不过怀有私心的田存宗却直接置之不理,甚至于还找借口,逼齐白杨休沐居家赋闲。
可没想到,那小子居然死心不息,又给自己整了这样一出!
“走!待本官去会会他。”
田存宗狠狠一拂袖,大步迈了出去。
何元宝见状,连忙幸灾乐祸地跟了上去。
这齐白杨仗着自己科举出身,平日里压根没把同为九品的自己放在眼里,如今,也该叫他吃些苦头了。
须臾,平城官家粮仓。
“田大人来了!”
随着一声呼喊,正带领众人守在粮仓前的青年男子立马扭头望了过去。
“齐白杨,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田存宗一走近,便气急败坏般骂了起来,“你这叫挟众威逼朝廷命官!”
“大人!”面对上司的滔天怒火,齐白杨却仍旧一脸的不卑不亢,“下官不为自身,只为百姓,请问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