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年则扣紧西装外套,看向陈静安:“还行,我们静安一直善解人意,很支持我的工作,虽然忙起来时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她也从不生气。”
“秦二少有位好女友。”
“我也这么认为。”秦宜年对陈静安一向满意,乖顺懂事又不黏人。
沈烈笑了。
不知为何,沈烈每一句话都能让陈静安心惊肉跳,在那副懒洋洋斯文雅致的皮囊下,藏着不可名状的坏意,垂眼,抬眼,亦或只是细微扯动的唇线,都能成为释放坏意的信号。
秦元明叫来服务生,放下酒杯:“沈总,介意我跟阿年单独说几句话吗?工作上有些事要交代。”
“请。”
秦宜年捏捏陈静安的手:“等我,很快就回来,你别乱跑走丢了。”
“好。”
陈静安勉力一笑。
两人离开,就只剩下沈烈与陈静安,她在秦宜年身影彻底的消失收回,与沈烈的目光不期而遇,她突然不知以什么身份又是什么立场面对他,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得过他帮助的陈静安,或者只是秦宜年女朋友。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不知怎么面对,索性就不要面对,陈静安随口诌了个理由。
“陈小姐。”沈烈叫住她。
陈静安顿住脚步,甚至能搭感知到背部每一块骨头的僵硬,她闭眼,不情不愿,认命般转身,脸绷得紧紧的:“沈先生有什么事吗?”
沈烈看她。
身上的礼服新的,该是出自秦宜年之手,淡绿色,面料轻薄如面纱,里面有同色系内衬,透却不漏,像是江南烟雨时节里陇起的雾气,抹胸设计,肩颈肌肤雪白如脂,耳垂掉着一粒珍珠。
双眸明亮,同样看着他。
沈烈扯唇轻笑,抬手指着相反的方向:“洗手间在这边。”
“……”
陈静安握紧手指,暗自懊恼,定了定,才道:“谢谢。”
说完,提裙快步离开,走得着急,却又踩着不怎么常穿高跟快不了,几乎落荒而逃,却又致命般听到身后一声愉悦的笑声。
—
中途,秦宜年去了趟洗手间,洗手时,才注意到身边人是沈烈,他不愿又不得不主动打招呼问候。
秦元明跟他说了很多,讲清楚现如今秦家的现状,没有沈家的百年根基,也有没有新贵的汹涌劲头,既然是夹缝求生,必定得左右逢源,如今秦家背靠沈家这棵大树,多少人求不来的,他就该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而不是在今天,莽莽撞撞要介绍自己小女友。
幼稚又可笑。
他不乐意,但也听进去几句。
秦宜年主动跟他说起滨城的项目,适当提及秦家在这一环节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有想要做更多事的意思。
沈烈洗净手,抽纸擦拭水渍,从洗手间的镜子里看他,一张脸被冷暖光分割开,有不动声色城府:“秦二少变了不少。”
这话落在秦宜年这有讽刺意味,他面色有些难堪,但还是隐忍不发:“毕竟谁也不能一成不变。”
“也是。”语气淡淡。
手机在不合时宜响起,看清楚是谁打的,秦宜年皱眉挂掉,没几秒,又打了过来,大有他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意思。
“不接?”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秦宜年再次挂断。
沈烈将纸团成团,随手丢进垃圾桶:“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呢?”
“抱歉。”
电话再一次打来,秦宜年沉着脸摁了接听,他本憋着火,甚至想直接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听那边女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滨城?我不是催你的意思,只是想要问具体时间。”
“有事?”秦宜年冷淡回。
沈烈抬眼,从镜子里看他一眼,收回视线,抬步走了出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还记得我给你画过的素描吗?挺多张一直吃灰不敢看,今天突然想起去阁楼取,摔下来,小腿骨折,打了石膏,想问如果你方便,回来时能来接我出院吗?”
“对不起啊,我一时也想不到还能有谁。”
徐若晴语气轻飘飘,也淡然,好似摔伤的人不是自己。
秦宜年动了恻隐心:“你怎么不早说?你现在在医院?身边有人吗?”
“你不是不方便吗?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一直这么过来,只是这次是摔伤腿行动不便。”
秦宜年捏着鼻梁,想很久,到底忍不下心:“你等着,我今晚回来,医院地址发给我。”
“不用了。”徐若晴拒绝,“你就这样抛下她,她难免不会察觉到点什么。”
“她不会。”
陈静安信任他,也不会因为这种事闹不愉快。
挂完电话,秦宜年出去,面不改色跟陈静安说滨城那边有突发状况,他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需要马上回去。
“很着急吗?”
“很紧急,我也不想,但我真没办法。静安,对不起。”
陈静安看着他的目光,或许以往她会点头,告诉他不要担心放心去做事,但这段时间发生事情不少,她没办法做到像以前那样笃定,她隐隐觉得不对劲,轻声问:“可以不去吗?”
秦宜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