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把粪叉子一扔:“你们这群饿不死的野杂种!有爹生没娘教的!你们……”
林王氏拍着大腿呼天抢地,一连串脏话从她嘴里喷溅出来,让人没耳朵听。
下工的大人们不乐意了,皱眉道:“他林大娘,说话太难听了?一大把年纪还跟孩子计较。”
林王氏捶着胸口:“那些挨千刀的臭小子,对我老婆子动手哇,我没法儿活了!林大军,刚才就数你家两个小东西打我打得最狠哇!”
林大军脸上挂不住了,他刚下工,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啥,听到这话道:“家松那小子淘气了?”
一个女人忙道:“可别冤枉了孩子。明明是你林婆子先欺负小桂宝儿,把孩子吓哭了,家松那不是为了妹妹嘛?”
“你咋欺负我家小桂宝儿了?!”林大军那可是出名的女儿奴,闻言登时急了,还是旁边的人劝住他才没冲上来跟林王氏动手。
那林大军膀大腰圆,瞪着眼的样子怪吓人。林王氏登时怯了,一边骂一边跑:“有你这种爹,怪不得生出那少教的孩子!你……你们等着我儿子来!”
“去呗!看你儿子们理不理你!”众人哄笑起来。
还有刻薄的道:“人家然然可是考上供销社正式工啦!明儿就进城享福去!你家萍萍不是也考了吗?咋样儿啦?”
林王氏一下子回过头来,放狠话道:“我……我家萍萍也考上了!你们眼红去!”
“那我们可等着瞧喽!”众人又是一通嘲笑。
林王氏拣回自己的粪叉子,一路神经质地自言自语往家走。死丫头,贱丫头,凭啥她能考上正式工?等林王氏回家,两个儿媳妇儿都已经到家了。
以前张爱花和刘敏还会帮林王氏干点重活累活儿,可现在她们各干各的,干完了就回家,压根儿懒得理会人老手脚慢的林王氏。
今儿林家可热闹,林萍萍在屋子里呜呜咽咽地哭,张爱花捧着饭碗站在天井下一边吃一边听,比听大戏都开心。
林王氏听了就来气,骂道:“败家的死丫头,笨丫头!花了那老些钱也考不上,咋不去死哪你!”
屋子里的哭声一下子停了,过了片刻陡然拔高,又开始嚎啕。三婶刘敏推门出来,脸上阴阳怪气:“娘,考不上那怪咱们萍萍吗?早说了找关系至少得小两百,您和爹抠抠索索非不给,这会儿被人挤下去了,您高兴了?”
“两百!”张爱花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喷着饭道,“您跟爹给两百让萍萍去考试,咋不给我鹏鹏考哇?”
刘敏嗤笑:“人家招人不得招个平头正脸的?也不能啥人都往里招哇。”
“你这是啥意思?!”张爱花把饭碗一砸。
她往常脾气挺好,林王氏和刘敏咋冷嘲热讽也就是厚着脸皮当没听着。但儿子的脸可是她的逆鳞,登时爆了。
屋子里,林建设和林建国都是扒着饭,当啥都没听见。林武兴半瘫在床上,扯着嗓子:“别嚷嚷了,让人听了笑话!”
可惜根本没人听他的。
林然然家的院子里也热闹着。
谢绯听着消息早来了,带了一只野兔。这野兔皮毛灰秃秃的,吃得又肥又胖,后腿蹬得特别有劲儿。
谢绯道:“我哥早几天下套子抓的,一直让我养着,就等着给然然姐你庆祝呢。”
林然然笑道:“多谢你们惦记着,这兔子做好了,让你第一个吃!”
小景一插腰,表功道:“我天天拔草喂兔子!”
“你怎么把元元这动作也学来了?”谢绯捂着嘴笑,“等兔子做好了,给小景第一个吃。”
小景这才乐呵呵跑了。
林然然摇头道:“元元跟着小景学打架,小景跟着元元学插腰,都是不学好的。”
谢绯道:“我都想元元了。然然姐,我给元元用碎布头又做了件小褂子,你这次进城带去。”
林然然切菜的动作一顿,勉强笑道:“元元跟家人都回省城去了,这小褂子给小景。”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那……那元元哥哥也走了吗?”谢绯咬了咬唇,小声问。
“就前阵子。”林然然不欲多说,对谢绯道,“你去剥一盆蒜,顺便让红霞嫂把兔子也杀了。”
谢绯闷闷不乐地走了。
红霞嫂提着只宰好的鸡来了。她非从自己养着的肥鸡里抓了一只,这小母鸡还没开始下蛋呢,肉质又肥又嫩,丢给林然然后一口气没歇,又在院子里料理起野兔来。
林然然在厨房里发了会儿呆。看着小景在跟前跑来跑去,她就忍不住想起扭着小肥腰跟着自己转悠的顾元元来。想到顾元元,她又忍不住想起顾元元他哥……
林然然敲了下脑袋。顾家是什么背景,轮得到自己操心吗?她努力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菜上,心里盘算着菜谱。
荤菜是不用愁了,院子里的西葫芦摘两个,水灵灵的西红柿,青青翠翠的丝瓜,还有块下午刚割的嫩豆腐,林然然的脑子里顿时冒出无数的想法来。
等谢三和林大关进门,闻到的就是一股鲜香麻辣混合的香味儿。
谢三回家冲过凉,短发还带着湿气,换了身干净衣裳,看着利索挺拔。
谢三不是空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