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楚相当不满,“凭什么让桑知青当队长,她是最晚来的,而且我的能力也比她强。”
周支书脸色一肃,“这是经过村委决定的。”
“我不服,我要抗议,你们村委私心偏袒。我要写举报信,你们因为她是司徒知青的对象,就偏心于她。”江楚楚大声抗议道。
众人闻言,原本打算出发的脚步纷纷停了下来,看一看事态的发展。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表决吧。”江月立刻跳了出来,“支书,熬糖这个工作交给了我们,那么谁来当队长就由我们表决同意,其他工种的同志就不参与了,您看可不可以?”
周支书脸色严肃,沉声道,“就这么做吧。”
熬糖的人一共二十三个,除开七个女知青,三个妇人,还有十个老人和三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三个妇人一个身体虚弱,勉强能干一些轻省的活。一个挺着大肚子,别的也干不了,但是坐着洗洗甘蔗还是可以的。
最后一个是哑巴,还是烈士遗孀,她丈夫牺牲了,带着三个孩子。
村里对她是比较照顾的,她做着这份轻松一点的活,拿的却是全工分。另外她大儿子十一岁,是三个孩子中一个,拿六工分。
周支书把这些人集合在中间,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江知青不满意村委任命桑知青当熬糖队长的提议,要大家表决选出。你们是当事人,选谁由你们决定。”
他话音刚落,江月立刻站到了桑语的身后,“我选桑知青,她做了这么多天熬糖的工作,流程都熟悉,做队长一定不会有问题。”
另外三位女知青也立刻跟上,“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白蕊为难地看了桑语一眼,嗫嚅了几句,最后低着头站到了江楚楚的身后,“我,我选江知青。”
说完她惊慌地看了桑语一眼,脸上怯懦,眼里含泪,“对,对不起,桑知青。”
桑语挑眉,保持微笑,多的话是一句不说。
原本因为白蕊年纪小,还特意多照顾几分,上工之前给她送了手套等物,她也收了,满脸感激之情,一口一个桑语姐。
那天请客吃饭的时候,白蕊也看到了江楚楚对她的敌意,可还是站到了江楚楚那一边。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既然她是江楚楚的朋友,那就不是自己的朋友。
对于不是朋友的人,桑语不懒得搭理。
江月低声嘀咕,“白眼狼。”
“可不是,一点东西就收买了,眼皮子浅的。”一位女知青附和。
“那可不是一点东西,江楚楚从京城带来的发卡呢,据说好几块呢。”另一位反驳。
“怎么,你也想要?”江月反问。
“哪能啊,我要是要想要,自己也买得起。”
从她们的对话中,桑语隐约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看了一眼白蕊,她头上确实别着一枚漂亮的发卡,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移开眼,桑语不再关注这人,听着周支书道,“你们呢,选谁?”
那位格外瘦弱的妇人带着孩子站到了桑语这边。
江月低声和桑语解释,“司徒知青帮忙她,一年半前她生了场大病,差点没救了,是司徒知青坚持让人送去医院,还帮着垫付了医药费。之后也是司徒知青说情,才让她换了轻松点的工作,好养养身体。”
那妇人听到了江月的只言片语,对着桑语笑笑,笑容里有感激也有坚定,是个极坚韧的女人。
之后另外两个妇人也站了过来,紧接着十位老人来了六位,四位没动,嘴里却道,“我们也不知道支持谁呢,江知青给我们送了礼,说她一定带我们干好熬糖的工作。我觉得我自己就能干好,不过那礼我收下哩,当然选江知青咯。”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周支书的脸色严肃起来,看着场上的人严厉道,“还有谁给你们送了礼?你们都收了?”
“哪有谁,就江知青送了,她说是乡里乡亲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嘛,那我就手下哩,不过我不选她,也不选桑知青,我要选我自己。”
“对咯,江知青让我不要选桑知青,那我就不选哩,我也选我自己。”
那四位说要保持中立的,一个个都出口把江知青卖了。
“你,你们,胡说!”江楚楚气得浑身发抖,“我没有送礼,你们不要污蔑我。”
江月嗤笑,低声道,“她以后这里是京城啊,大家私下送礼心照不宣,不管收不收都不会说出来啊。”
这里是农村,这些老人或许淳朴,或许就是憨直,总之,乡下没有送礼不说的道理。
很多时候,别人家给你送了什么礼,都要宣扬一番,除非实在拿不出手。
江楚楚不明白这个道理,妄图利用送礼的方式,让大家选自己。
然而她忘了,论利益,村民们当然更看重司徒泽,毕竟这个制糖卖糖的事能不能做下去,看的还是司徒泽。
他们不选桑知青,而选一个莫名其妙的江知青,万一司徒泽心生不满怎么办?
他要是不干了,或者消极怠工,那大家都麻爪了。
村民们或许不懂那些大道理,但权衡利弊谁都会,那四位老人舍不下江楚楚送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