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的会试题,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写完的,乔沅便只挑了主观性更强的策论和简短的诗词。
这次会试的策论便是关于治理河道,乔沅在黔宁一线待了几个月,对此深有体会。在贡院时,乔沅看到策论的题目,便知这次稳了。即使主考官不喜她的文风,也不会直接把她给刷下去。
有实际经验在,乔沅些的策论更加的偏向实用。荀棹默默的把策论放下,而后拿起了她写的诗:“最近边境有些异动,户部的钱粮吃紧,殿试时大概率会从这方面出题,这些拿去看看。”
荀棹从书桌上抽出两本书,让她回去自己看。即使荀卓已经不在朝堂,但该知道的,他也没有落下。
“谢过师父。”乔沅面上带笑的接过,眼里露出些惊喜来。
荀棹交给她的,是手抄的资料,是手抄的边境异族的资料,以及边境驻扎军队的大致情况,往年的战况等。而且看这字迹,似乎就是师父所写。乔沅心下有些感动。
这些东西若不是有长辈或者师父告知,若是他一个农门出来的进士,必定不会在未曾当官之前便能够接触到这些内容。其实以军功起家,部旧也是在军队中的永宁侯更加适合跟乔沅说,但不管是不够细心还是因为不像荀棹一般预估考题,至少到现在永宁侯也没提起过。
荀棹欣慰的点头,他了解一些小徒弟家里的情况。而且这本就是他做师父的应当做的,但乔沅感恩,便也让他更加上心一些。
乔沅在荀卓这里,一直待到了下午,中午便留在了荀棹这里用饭,到后面几个师兄也过来了一趟。等到下午,见荀卓面上带着些疲倦了,乔沅才借口有事离开。
下午的聚会便要轻松许多了,乔沅怕手上的东西出意外,先回了府珍而重之的把师父给的书放在了书房,这才去赴宴。
吴子真看到他时脸色露出了羡慕还有些哀怨:“你倒是好了,等考中就轻松了。我还被我爹管着,逼着我日夜读书。我爹现在眼珠子都是红的,看我时嫌弃得不行,还放话说,要是三年后不考个秀才出来,他就把我腿打断。”
“那你还能出来?”乔沅挑眉,吴子真什么性子他还不清楚么,忠勇伯估计已经气吐血了。
“我是悄悄跑出来的,三年后的事三年后再说,还早着呢。”吴子真洒脱的说,看起来是真没放在心上。
说着两人进了包厢,里面早已经有人等候在里面了,大多是上临书院的同窗,少数不认识的,应该也是这次会试的考生,和乔沅有过一面之缘,这才感觉有些眼熟。
看到这次聚会的特意邀请的人到了,大家都站了起来,孟堰和宋英才也在其中,不引人注目的朝他点头,打了声招呼。
“乔沅你这次会试有把握没?”武乡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乔沅抬头,只见好些人都看了过来,神色似是有些紧张。
“我觉得我能考中,但是考官不一定这么想。”乔沅笑道:“明日便要出榜了,再等一天便知道结果了,别急。”
“你不急我们急啊,若是你这个解元都考不中,那我们就更别说了。”一男子说道,语气里带着遮都遮不住的酸。上临书院的学子谁不知道乔沅拜谁为师,若是他们也有大儒当师父,那早就考中了。
席上的其他人脸上有些异样,隐隐有些赞同,心下微酸,但好些人却也有自知之明,不会表现出来,只这朱启口无遮拦,直接就在本人面前说了出来。
乔沅抬头,微一挑眉:“那可不一定,魏国疆土辽阔,其他省人才济济,我不一定能够排的上号。”
“不过看乡试名次,在这京城我还算是名列前茅的,就算落榜,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大不了再沉淀三年,也好多学些知识。”乔沅不紧不慢的道,看着非常的洒脱。
朱启本就泛酸的神色,更是难看了些,似乎是有些坐不住了。恰好他和乔沅便是这次乡试的同年,却在排名二十开外。
“不是让你们先别喝,看,人还没到齐你们就喝醉了。”另一人连忙打圆场。
吴子真也就把怼人的话咽了下去,乔沅嘴角的笑容一直挂着,只是后面把朱启忽略了而已。她这次出来本就是来放松的,何必让自己不痛快。
大家识趣的没有再提起,朱启坐在桌上,只有少数人搭理他。
等结束之后,吴子真悄悄的跟她道:“这个人我们没请他,他是自己来的。”
“我知道。”乔沅笑道,别看吴子真性子皮,但有些事却是心里有数的,公侯家的子嗣,只要不是故意养废或者不受重视的,在人情方面的敏锐度要稍微高一些。
乔沅把人送走之后,停了一会儿,果然看到孟堰和宋英才两人过来找她。
“久等了。”宋英才道:“本想过府探望,但担心你会试后比较忙,便没有单独上门拜访。明日会试便会出榜,我在这里提前恭贺一声。”
宋英才和孟堰是上一届高中榜眼及二甲第四名,已经入了翰林院庶吉士,为从六品,与他们这些学生还有些不同。
两人现在即使为官,也未曾和乔沅断了联系,算是默认了几人的从属关系,即使如今乔沅还没有入朝堂,但他们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和他们一样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