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经过一夜发酵的林盛肿成了馒头脸,吃饭都困难,而且昨晚喊的太激动,嗓子也哑了,疼得厉害。王爱怜因为昨晚的失误,今日强忍着摁下情绪,只忙着给林盛找吸管喝豆浆,一味嘘寒问暖,不再干预林盛的选择。
林盛咬着吸管,热热的豆浆滑进胃里,心里那点不爽慢慢消散,又和王爱怜亲亲热热起来。
目睹这些变化的杨向卉冷漠脸,一颗心五味杂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昨日今日的事情,让杨向卉猛地惊醒,发现她和王爱怜的区别。
她是坚持,王爱怜是纵容!打个比方,林盛不学习偷偷看电视玩游戏,杨向卉会狠狠地训斥教育林盛,直到对方认错改过,可王爱怜不会,她会纵容林盛看电视玩游戏,甚至为林盛提供条件打掩护。
一个管教严厉,一个万事顺从,成长过程中的孩子还没知事明理,只会喜欢顺从自己的那个,厌恶管教自己的那个,哪怕长大后意识到管教的那个才是用心良苦,但那时已经和顺从自己的培养了深厚感情,感慨也只是一瞬间,该干嘛还干嘛。
最可怕的是,可能一辈子都没觉醒,还把管教自己的那个打成童年阴影,每每提及都是厌恶的口吻。
以往的十几年里,杨向卉都扮演着那个讨人厌的角色,王爱怜永远是包容理解,面容和善的。可这次,林问打破了这个局面,有一个更纵容自己的人出现,王爱怜稍微不满,就成了那个管教的。
杨向卉内心苦涩,觉得嘴里的豆浆甜到发苦,知道了又如何,林盛是她儿子,是她怀胎十月辛苦十几年养大的,王爱怜可以纵容,缺席十几年的林问可以纵然,但她不能!
她宁愿儿子长大成材埋怨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满心孝顺。
在这场无声的拉锯赛中,真正爱的那个,反而处处受限,输的一败涂地。
吃完饭,林盛的气彻底消了,不过心中最惦记的还是林问,因此频频看向门口,望眼欲穿。
今天周六,杨向卉和王爱怜都在家,看着林盛那副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杨向卉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冷硬道:“作业做完了吗?要期末考了,自己心里
得有点数。”
林盛皱眉,脑子里全是突然出现的爸,根本沉不下心做作业,因此没理杨向卉的催促,低着头坐在朝门的沙发上,时不时抬头望一眼死寂的大门。
王爱怜端着一杯芒果汁过来,柔声道:“盛盛口渴了吧,喝点果汁,鲜榨的,外面的饮料不健康,待会儿出去少喝点。”
“不过,这都要中午了,林先生怎么还没上门,要不要打电话催一下。”王爱怜的语气满是关心,可说出来的话,却一刀刀扎在林盛身上。
啪嗒一声,傻等一早上的林盛心里那根弦,断了。他腾地弹起身,冷下脸声音沙哑道:“连手机号码都没有,打什么打!不出去了,我回屋做作业!”
林盛气呼呼地往房间走,嘴角紧紧抿在一起,泪意狂涌,感觉自己委屈到爆!是啊,一个突然出现的爸,说不定也会突然消失!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里!
王爱怜太了解林盛了,见状赶紧追上去,满脸关心地补刀道:“说不定林先生忘了呢,说不定今天有事情耽误了呢,对了,林先生在外十几年,也不知道成家了没有。”
嘭的一声,林盛心态彻底炸了!是啊,谁说林问只是他一个人的爸爸!
杨向卉见王爱怜误导儿子,张口想解释,但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三个人同时一顿,表情各异,林盛眼睛微亮,又别扭地转过头,就像吵架中的小情侣,那个等待男朋友追来哄人的小女生。
王爱怜垂眸不语,将手里的芒果汁放在桌面上,玻璃杯和大理石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杨向卉深吸口气,过去开门。
“儿子!爸爸来迟了!你看这是什么?”林问提着两个鞋盒笑容满面地进屋,好像没发现气氛诡异,大手一捞,将林问提到沙发上,“快试试,合不合脚。”
林盛看到鞋盒的标志,质问的话堵在胸口,快速打开鞋盒,看到里面两双一模一样的鞋子,不可思议道:“这是限量款!全球只有八十一双!这有两双!”
林问风轻云淡地摆手道:“两双鞋子罢了,穿一双扔一双都行,你喜欢就好。”
喜欢!当然喜欢!这可是限量款,穿到学校得多少人羡慕,肯定是
全场最靓的崽!林盛喜滋滋地拿起一只鞋子爱不释手,心里开始期待周一到来。
“不过穿一双扔一双好可惜,可以收藏一双,留着升值也好。”林盛一扫刚才的沉闷,笑容满面。
林问笑意不达眼底,靠在沙发上故意大声问:“不怪爸迟到吧?”
“不怪,周末堵车很正常。”都不用林问想借口,林盛自动为他补全了理由。
杨向卉:……咻,中了一刀。
王爱怜:……咻咻咻,扎成刺猬!
杨向卉已经习惯了,王爱怜却是第一次直面打击,见林盛如此轻易地被笼络走,心里爬起一股寒意,还有压制不住的恐慌。
王爱怜不能生孩子,赌鬼老公因为这个抛弃她,所以,林盛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