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至极,本身他就不喜欢弹琴,这下次是看见了琴谱就想要作呕。 他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父皇母后,也对不起皇姐。 皇族一直将他看作下一任皇帝,所教授的课程也都是兵法、仁德与法治。父皇曾经对他说过,论他身处何地,在做什么事情,即便敌人的刀锋架在他的脖子上时,他也要时刻谨记自己是佛狸的皇子,代表的是佛狸的脸面。 而今让他这个皇族子弟去创作淫词艳曲,供大众取乐。 日后若东窗事发,那些人会说:看啊,就是那个亡皇子,自暴自弃创了首淫曲。 真不知家里人以前是怎么教他的。 届时连星茗一人,就让经逝去的家里人跟着他一起蒙羞,死后还要遭人指指点点。若父皇母后他们还活着,他们会为他感到痛心吗? 还是会心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连星茗低下头写了个音谱,有泪水滴落在宣纸上,朦朦胧胧晕开了墨。 可他不想再被电击了!——不想被电击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意志不够坚强?也许他应该强行忍过痛楚,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让步。脑子里分明意识到这一点,手下的音谱却一点儿也未停,他越写越因不停笔而愧疚,越写越哽咽。 特别想家。 想回到小时候。 可他现在经没有家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夜深,门外。 傅寄秋驻足在外面,指尖抵着门框。 内不断传来音律声,不同于修真界所存的任何祥曲与戾曲,这首曲子音调奢靡诡秘,宫商角徵羽化作暧昧的诉说,似西域舞姬缓缓而来,让人一听就脸热耳热。傅寄秋却面色冷凝,眉头轻轻蹙着,数年以前他就曾敲门进去过一次。 当时连星茗的反应…… 想起当年的旧事,傅寄秋偏过眸避开门洞,脸色隐隐发白。 顿了几秒钟,他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的音律声骤停。 隔了许久才传来声音,“谁?” 傅寄秋嗓音泛哑,:“是我。” 音刚落下,面前“哗啦”一声,门被从内打开,连星茗眶微红看着他,缓慢:“有事?” 傅寄秋视线微转,越过他的肩头往屋子里的书案上看了一。树上烛台倒下,桌上仿佛染着一个小小的篝火,燃料则是各种淫曲旧琴谱。 面前人抬手以灵力向后方一掠,似天降一盆冷水,霎时间浇熄了“篝火”。灰扑扑的灰烬四处飞舞,连星茗身子侧斜挡住那个方向,声音中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少仙长怎知我在此处?” 傅寄秋却还是看着桌子。 连星茗似是被他此举激怒,眶通红回头看了桌子,转过脸时面色不虞要将门合上。 “。” 傅寄秋抬掌挡住门框,低着头看着连星茗,心神微动,他以前怎么就没能注意到这些。 小琴修看起来像是委屈到哭了许久,擦干净泪后眶周围也泛着异样的红,黑睫的根部被泪水粘在一起,脸庞比从前消瘦了许,面部线条加精致、紧致,褪去了稚嫩与天真。 面色不虞,却的是害怕被故人看见他自甘堕落的焦急与恐惧。 傅寄秋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酸酸的涨涨的,也许是在心疼吧。 心疼那个曾经让人没有办法靠近的小琴修。 心疼着那些长满了藤刺与荆棘的岁月。 他想要看见当年的细节,以一个后来人的平和心态去看,便说出了与当年一模一样的,“就这么喜欢宿南烛吗?” 当年他说完这句后,连星茗邀他进屋。 这次一模一样。 连星茗面色不变,沉默两秒钟反而牵唇笑了笑,退后一步:“少仙长,您请进。” 傅寄秋走了进去。 坐下。 连星茗走到桌子前收拾四处散落的灰烬,灵气掠过桌子,将上面擦拭干净后。他反身坐到了桌上,两只手撑在自己的两侧,一只黑靴踩在了傅寄秋侧面的椅子把手,还有一只腿悬空微晃。 似玩笑般:“你是以什么立场问出这句的。我记得我好像经叛逃蓬莱仙岛,这样我就不是你的师弟了——还有,我们以前好像不太熟吧?少仙长能不能高抬贵手,别总是盯着我,世上魔修千千万,杀人放火的魔修有的是,我就乔装打扮追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