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招娣瞬间反应过来,拧眉细看,却只看见夜色里垂去的卷翘黑睫。光线昏暗,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又那女子道:“才人,得罪了。”
说罢伸手。
谭招娣面色微变:“?!”
正欲后退,面前有香风袭来,女子轻轻一摘,就摘去了她上的红玛瑙簪子。又抬手摘掉了自己上的一处银簪子,插/到了她的发包当,笑道:“谭才人许是不知。红玛瑙虽在大西北是个稀罕物件,运送过去后价格昂贵,产地却是靠近燕京这边。物件多便不稀罕了,卖得也便宜,高门大户的千金不爱戴这个,只有坊司的歌姬与舞女循着好看,会经常戴。”
“……”
谭招娣感觉今有一万个人在笑她是个土包子,但一整夜的宴会来,只有一个人在笑完之后,选择走近她,她伸出了援手。
她愣滞几秒钟,正准备开口说话,那女子却又是一行礼,含笑将红玛瑙簪子收了起来。
转身离开了。
谭招娣刚准备跟上,却被循声而来的春喜拉住,无奈只能作罢。
她只记得方才那女子,身穿着一身素净的浅蓝色妃嫔服饰,上还戴着个桃木簪子。
回到宴会后,她一直在宫妃席里搜寻,很快就找到了那位女子,距离她有些远,在位席里。上戴着个桃木簪,微笑与身边人交谈。
谭招娣一看,眼睛发直,都要看呆了。
好漂亮的人啊。
这皇宫里的女子相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宫妃里更是有无数各式各样的美人,但那名女子却与别人不同,一颦一笑美若仙。
“那是谁?”谭招娣唤来小太监询问。
小太监一看,恭敬道:“回才人,那是宝林。”他之前就被春喜塞过银两,多提点了一句,“别看宝林娘娘位份比您低,却是个怀了龙嗣的,一月前刚请平安脉检出来。估摸着龙嗣诞,宝林娘娘就要升位份了。”
言之意,宝林家世背景虽一般般,但母凭子贵,您千万别想不开去得罪人。
许是谭招娣的视线太过于直白,又看了太久,宝林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偏眸冲这边也看了过来。隔着人山人海与山珍海味视,宝林弯唇,冲她点轻轻笑了一。
满庭院的梨花仿佛刹那间绽放。
谭招娣跟触电一般,一子收回视线,脸上通红抬手摸了摸顶的银簪子。
触感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她的心情莫名很好。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当夜里宴会结束,一个巨大的晴霹雳冲她砸了来——
皇帝翻了她的牌子。
要死了。
她满心只剩这一个念。
是好恶心,她在席间看见了燕帝,燕帝年龄估摸着都有五、六十多了,又因放纵的缘故,外貌看起来比同龄人还要大许多。满脸的皱纹与沟壑,皮肤还漆黑涨红,光是看着她都觉得敬谢不敏,一想到晚上还要侍寝,要被这种能当她太爷爷的人贴近、亲吻,甚至滚床单,光是想一想她今夜吃的饭都能当场给吐出来。
“宝林居然能有孕,”谭招娣在寝殿里匪夷所思道:“漂亮妹妹怎都喜爱哄抬猪价。”
春喜大惊失色,“才人慎言!”
谭招娣道:“你说宝林到底是什么心态啊,她是喜欢陛吗?”
春喜笑道:“我的才人娘娘,您今夜哪儿有空去想宝林呀,先沐浴更衣吧。”
谭招娣“yue”了一声,道:“我反正不。我爹选择牺牲我,就要做好我反客为主,反过去牺牲他的准备。我不好,大家都别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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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只以为她在说话,笑着伺候她沐浴更衣。被翻牌的宫妃一般都要提前沐浴好,换上单薄寝衣,要么被包着被子跟个粽子般抬到乾清宫,要么就是在自己寝宫里等待陛来临幸。
谭招娣是后者。
不消片刻。
她已经沐浴更衣完,在寝宫里静待燕帝。
……
……
障妖幻境之,谭招娣沐浴之时,其他人自然不会跟进去。待这姑娘穿戴整齐走出来后,大家看见她身上换好的“寝衣”,一时无言。
世子震惊片刻,喃喃道:“她、她怎么穿上了铠甲?!”
谭招娣身着大了数码的黑金色铠甲,墨发披散,宝林插/到她上的银簪子被规规整整放到了梳妆台里,拿红色的小绒布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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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星茗记忆有些混乱,偏淮南王确认,“王爷,你之前说谭招娣后来推有孕的宝林娘娘入水——”宝林是宫妃的份位,这后宫里很能不止一位“宝林娘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