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收到曹寅送过来的关于桃花楼扬州分楼楼主柳一眼的爽文大戏时, 先是狠狠的惊了一下。
无他,乃是曹寅直接借着赶路的时间,写了一本以柳一眼为主角的话本子。
是以, 胤礽收到了一本厚的像砖头一样的书信。
“太子爷亲启, 奴才自入扬州, 见闻颇广。而今奴才幸不辱命,好将柳掌柜之事详细道来。却说那三十三年前……”
三十三年前,扬州鼎鼎大名的云柳茶楼的掌柜柳穆茂在四十岁那年终于喜获麟儿, 柳家独子柳怀仁就此呱呱坠地。
然,柳夫人早已是三十有余, 也算是老蚌生珠,这一番生子让她耗尽了气力,不到一年便撒手人寰。
柳怀仁自幼聪慧, 不过五岁之龄, 便眼力超群, 一眼断劣货。
据说, 当时云柳茶楼在整个扬州都赫赫有名,然而云柳茶楼供给上层的茶叶都是顶级的百年茶园出产的好茶。
就连寻常摆在大堂的茶叶, 那也都是仔细搜寻来的青茶与熟普洱。
这两种茶叶受众广却质量参差不齐,柳穆茂当初废了老鼻子劲儿才定好了货源。
又是一年采茶季, 清明过后,柳穆茂在店里等着茶商彭泽川送货上门,幼子柳怀仁在大堂奔走玩耍。
“彭老板好, 今日红光满面,是发财之兆啊!”
“柳老板额头高而亮,眼睛有神,是行大运之兆, 今年必定再开他一家茶楼!”
“哈哈哈,那正好和彭老板一起发财啊!”
彭柳二人一番寒暄过后,两人这才看起今年的新茶,彭泽川去了一个小布袋出来:
“柳老板,看看,这可都是尖儿货!”
“是吗?那我今个可得好好领教!”
彭泽川主供青茶,这会儿正好一旁的炉子里的热水开了,彭泽川动作熟稔的耍了一整套漂亮的沏茶技艺。
柳穆茂冲着彭泽川那一手高超的点茶手艺,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好:
“好俊的手艺!”
一滴未落,杯杯不落,且不差分毫!
柳穆茂随后端起茶碗,轻轻一嗅,随后细细的品了起来,边品边嗅,不多时,柳穆茂的脸上已经带上了满意的笑:
“其香绵长悠远,其味香醇爽口,好茶啊!彭老板这茶,柳某全要了!”
彭泽川也是眉开眼笑:
“好好好!还请柳老板先验货!”
“彭老板的人品我还能信不过?”
柳穆茂笑吟吟的说着,彭泽川也一同说笑:
“在商言商,柳老板还是先瞧瞧?”
“咱们十年的交情了,我还信不过彭老板?”
柳穆茂故作嗔怪,随后随意捡了一口袋的茶叶打开,伸手在里头掏了一把出来。
碧绿的茶叶卷曲如螺,散发着阵阵清香,与彭泽川方才拿出来的样品一般无二。
“不错!”
柳穆茂又夸了一句,随后便在彭泽川的满面笑意中让人收起。
却不想,正在这时,柳怀仁却道:
“爹爹,这茶叶是假的!”
彭泽川面色一僵,脸色沉沉的看向柳怀仁:
“柳老板,这位是……”
“这是犬子怀仁,他年幼无知,口无遮拦,彭老板别生气!”
柳穆茂随后拉着柳怀仁往后走了几步:
“怀仁,不可以这样随意说话,诬陷旁人。”
“我没有我没有!”
柳怀仁挣脱了柳穆茂的手,走到了彭泽川面前:
“我爹爹说,青茶其头如蜻蜓,尾似蟾蜍腿,又直又弯;可方才我却瞧着你大口袋里的青茶个个尾巴都扭扭曲曲,活像螺丝!
此其一,那青茶之香,口袋一开,满室可闻。可是往日我们茶楼的青茶起香内秀,能这么香……你加了绿茶在里面掩盖它的黄气!”
“黄口小儿,休要胡言乱语!”
彭泽川气的呵斥着,随后直接对柳穆茂说:
“柳老板,若是不愿与彭某人做生意,何须用这小儿羞辱彭某?彭某自己走就是了!”
彭泽川怒气冲冲的说着,但是步子却没有挪动一步。柳穆茂胶囊上前将柳怀仁拉到身后,好声好气道:
“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彭老板不要介怀,来,我们来在续三年契书——”
“说我胡言乱语?你可敢再泡一回那大袋之茶让我爹爹尝尝?!”
柳怀仁直接冲了出来,随后从大口袋里抓了一把青茶,找了一个开水壶扔了进去。
没过多久,一脸笑呵呵的柳穆茂脸色沉凝下来:
“这茶柳某就不必品了。其香如昙花一现,驳杂不堪,彭老板,请给柳某一个解释!”
最终,那彭泽川支支吾吾,满面赤红,遂掩面而去。
柳穆茂抱着年幼的柳怀仁,开怀大笑:
“我儿聪慧过人,一眼可断真假!这祖宗传下来的茶楼,定能在我儿手中发扬光大,光宗耀祖!”
自此,柳一眼的名号也就此传扬出去。
时光荏苒,一眨眼柳怀仁已经十三岁了,而在这一年他的父亲因病而逝。
随后,父亲的弟弟也就是柳怀仁的亲叔叔柳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