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胤礽收拾的清清爽爽的走出帐子,不远处传来一阵哼哈之声,听的人热血沸腾。
“太子爷!”
不知道是谁发现了胤礽, 随后连忙行礼。
“太子爷!”
“太子爷。”
……
胤礽忙抬了抬手:
“诸位免礼,孤只是来看看。”
胤礽这话一出,立刻有将士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 兴致勃勃道:
“太子爷,咱们练的如何?!”
“吾等一直不敢懈怠, 擎等着杀郑军一个屁滚尿流哩!”
大概是胤礽一来的风趣言谈和昨日的三枪重伤冯锡范的壮举让将士们都觉得胤礽分外可亲。
胤礽也没有丁点这么大孩子该有的怯场,反而是落落大方道:
“这倒是问住孤了, 若是孤说好,诸位心得意满,岂不是限制诸位日后发展。
若是孤说不好,诸位之辛劳孤历历在目, 实在是不能说违心之言啊!”
胤礽看似句句没有肯定,可是句句却让人心里舒坦, 众人哄笑着:
“没关系, 咱们就想听听太子爷觉得咱们昨个如何?可是分外英武?”
“就是就是!咱左边一剑一个郑军, 右边一枪扫落一船!哼哼哈嘿!”
胤礽只是笑眯眯的听着, 随后索性直接捡了一旁的干净石板坐下:
“既然诸位说起昨日之事,那孤正好说说孤的想法, 此乃孤一家之言, 如有问题,诸位皆可直言。何柱儿——”
胤礽一抬手, 何柱儿连忙带着两个侍卫抬了一张长条案过来,那上面放着胤礽昨夜连夜做出来的简易沙盘。
万正色听到消息赶来,正巧看着沙盘上胤礽摆放的模型, 顿时眼睛一亮,他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认真的听了起来。
“诸位且看,这是昨日我们与郑军交战的海域,孤与郑军头船在此交战,此时郑军船队如伞翼张开——”
胤礽撒了一把红豆,用长木棍拨成伞状,随后又撒了一把绿豆道:
“而我军乃是平行并进,此时若是诸位化整为零,从这里——”
胤礽点了点伞尾至伞尖的地方,那两条斜斜的翼线,眸子微垂:
“若是从这里突进,挨个击破!此时郑军内部已经乱作一团,内外夹击之下,郑军的大部队必不会来得及逃窜!”
然而清军又是怎么做的呢?
船上的将士都不善水战,所以船只铁锁相连,并进推入,让本来呈伞状的郑军得以以最快的速度将头船包入,随后安安稳稳的护住头船逃窜。
而清军又受限于阵型,追的气势汹汹,然而却只是刮破了点儿郑军的油皮。
胤礽话音落下,整片空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万正色面红耳赤,抓耳挠腮:
“太子爷有所不知,吾等随为水军,但是有绝大多数的将士非当地人士,并不识水性。
而郑军自幼长在水边,海底哪里有礁石,哪里有珊瑚想必他们都能摸的清清楚楚!
咱们没法比也比不了啊!这铁锁连船乃是臣想出的法子,您若是要怪罪,臣一力承担便是!”
万正色已经跪习惯了,这会儿,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胤礽却摇摇头,只道:
“孤若是要罚,不会留过夜。不识水性那就学,不通阵型那就练,没道理区区一个琉球能练出一支优秀的水军,我泱泱大国却没有一支能乘风破浪的水师!”
“是!”
胤礽说完,扶起万正色回了主帐,不多时姚启圣也来了。
姚启圣来时已经听人说了胤礽说过的话,这会儿看了万正色一眼,装作轻松的哈哈一笑:
“给太子爷请安!臣年纪大了,几杯黄汤就差点起身不得,实在不该!”
胤礽却没有怪罪什么,只是笑笑道:
“姚总督姗姗来迟,该知道的想来都知道了吧?”
姚启圣连连点头,看胤礽没有说话的意思,他迟疑片刻,才道:
“太子爷今日所说之问题,臣亦深有感触,攻琉之战臣打了两年,每每关键之时让郑军如滑鱼一般逃窜,耽搁军机,浪费人力,物力,财力数不胜数,臣何尝不心痛?至于万提督……”
姚启圣话未说完,万正色便老老实实道:
“让臣带兵打仗,甭管水战陆战,只消给足了炮弹,臣定轰他娘的屁滚尿流!可是这操练水师,臣不行,特别不行。”
万正色何尝不知道水师的短板在哪里?可是他无能为力。
胤礽认真的听着,随后看向姚启圣:
“姚总督,你可有话说?”
姚启圣沉思片刻,随后道:
“以臣与郑氏大军作战之经验来论,太子爷所说不无道理,水师操练,迫在眉睫。
而今太子爷想要得一练兵能臣,臣这里正好有一人选,臣以为,内大臣施琅可行。”
这是姚启圣深思熟虑后说出来的,早在去岁原水师提督杨捷乞骸骨后,他在写给康熙的信件中,便有意请康熙派施琅前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然而,皇上派了万正色来此。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