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日, 胤礽并没有闲着,他认真的带人做了丈量朝鲜薄荷种植的范围,观察薄荷的涨势等前期准备。
朝鲜地狭多山,所以薄荷大都种在山脚与平原接壤的地方, 薄荷喜阳耐阴, 但朝鲜王是打着经济作物的主意种植, 所以全部都按照薄荷的喜好,在阳面种植。
而也因为薄荷的种植对于地形限制小, 是以胤礽看到的都是大片大片的,彼此相连的薄荷田。
和煦的春风吹过,那淡淡的清凉香气和着暖阳, 沁人心脾;那滚滚绿浪翻腾迭起, 生气勃勃。
胤礽现在一座丘陵的山尖尖上, 他的脚下, 远方,看不到的地方, 都是大片的薄荷。
他轻轻阖上眼睛,将自己全部身心沉浸在这样清新怡人, 又壮阔无比的景色之中。
而胤礽的身后,是这几日一直陪着他风里来雨里去的朝鲜王。
按朝鲜王的说话,虽然双方已经签订了合约, 但是这总归是自己家的事儿,没道理让太子一人忙碌。
等胤礽再度睁开眼睛,朝鲜王小心翼翼的上前, 递上了一杯薄荷水。
这几日,朝鲜王从一个笨手笨脚,连帮人擦汗都不熟稔, 养尊处优的一国之君,逐渐转化为现在这个颇有眼色,照顾人的方也式娴熟起来的模样。
胤礽起初有些诧异,毕竟他并没有想要朝鲜王做这些事情,两国邦交,互为表里,何以至于此?
这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岂不是要说他这个太子欺辱外王?
那东平君不就是个明摆的例子?
可是,在胤礽再三推拒之下,朝鲜王仍然执意为之,胤礽见劝不住,也只得不再提及。
“太子,最后一片田两日前已经看完,您这两日可确定好祈求神谕之处?”
朝鲜王等胤礽喝下了薄荷水后,又递上了擦汗的帕子。
胤礽接过来拭去了鬓角的汗水,从容的点了点头:
“好了。除了孤画出来的几处薄荷铲掉外,其余薄荷田一切照旧。今日孤将焚香沐浴,以待明日祈求神谕。”
胤礽要求铲除的几处,乃是一些零散种植的土地。
朝鲜王听了胤礽这话,顿时喜出望外的猛地抬起头:
“当,当真吗?太子您已经决定好了神址?!”
朝鲜王激动的差点给跪了,要知道今日已经是第九日了!
不说旁的,朝中因为他这个一国之君整日跟着太子四处走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而东平君也因为迎宾宴上的事儿怀恨在心,说了不少耸人听闻的话。
“王上啊,那大清太子这几日不过就是这里转转,那里看看,看看谁不会?他要是真有办法怕是早就拿出来了!”
“他说是十日,这十日怕是已经都够大清调遣一批军队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打着襄助我国的旗号,想要里应外合,攻下我国?”
“倘若大清太子果真居心叵测,薄荷契书之事尚未解决,王上又引狼入室,也不知后人要如何评说?!”
……
如此桩桩件件,让朝鲜朝臣心里也不由起了嘀咕,在东平君日复一日的耳旁风下,也不由态度摇摆起来。
朝鲜王压了数日,眼看着实在压不下去,也已经到了最后一日,这才敢打着胆子一问。
没想到,还真有好结果!
“当然是真的,呐,就是这里。”
胤礽说着,用脚跺了跺脚下的土地:
“这里就可以。”
胤礽仔细观察,发现这座丘陵整个坐落于周边所有薄荷田的中心地带,是当仁不让的“祈神之地”!
“这里?”
朝鲜王放眼望去,看着这一望无际的薄荷田心中升起万丈豪情的
同时,亦在心中升起一丝忧虑与惶恐。
“这里是不是太过荒芜了?神……他不会觉得吾等怠慢吗?”
朝鲜王小心翼翼的发问,胤礽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不会的。”
神,就在你眼前。
胤礽确定了祈神之地后,朝鲜王也不顾朝臣摇摆不定的态度,直接开始大肆铺张,不过一夜,便在原地搭建了一个精雕细刻,浑若天成的祈神台。
祈神台是用木料搭建起来的,想是朝鲜王早有准备。
而朝鲜王忙了一夜未合眼,胤礽则匆匆与手下定下了“造神”细则后,便捣鼓了半宿的药丸子。
蕴土丹可以肥千亩良田,而将其他丹药的功效转移至植物之上,亦是如此。
但按照如今的朝鲜薄荷种植面积来算,胤礽需要准备十万颗消暑丹。
但显然,胤礽并不准备那么做。
他只准备了一千颗的消暑丹。
这是他在出发前与汗阿玛商议过的,有道是物以稀为贵,如果奇品薄荷成为烂大街的产品,那与曾经的普通薄荷又有何异?
朝鲜国想要用卖薄荷的银子让自己富裕起来没有错,但这也不能再怪胤礽用他们国家来养薄荷了。
分出一些来自于异国的薄荷订单的油水,已经是康熙能忍受的最大限度。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从源头控制数量。
胤礽此前做过实验,如果不用丹粉,而用一整颗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