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个女孩都在情绪最激动的时候,谢隐就是跟她们说上三天三夜的大道理,她们也不会听进去,只会更生气、更怨恨,此事还得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但看见这两个血脉相连却不知为何彼此敌视的小姑娘,谢隐还是忍不住说:“你们姐妹俩互帮互助,相亲相爱,日后父母总会走在你们前头,未来的路尚需你们彼此扶持才能走下去。”
毫无默契程度的姐妹俩此时却出乎意料的异口同声:“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没想到这一声出来竟是完全相同,两人立刻怒视彼此,什么互帮互助相亲相爱彼此扶持是没有的啦,但针锋相对见面互掐却不在话下呢。
夏氏悄悄看向谢隐,见他没有发火才松了口气,打圆场道:“两位姑娘都是懂事的,相爷不必过分担心。”
姐妹俩倒是都很给夏氏面子,对视一眼发觉彼此都不是善茬儿,顿时别开头不再看对方,老老实实把头低着,这情况,就是谢隐让她俩握手言和,那也绝无可能。
谢隐沉吟了下,对夏氏说:“我记得先前你说过,你有个娘家侄女,想来咱家暂住?”
夏氏愣住:“啊……是、是。”
她心里却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了?且她本身是二嫁女,娘家人早死光了,上哪儿找什么娘家侄女?然而相爷这样说了,她下意识便知道不能反驳,要顺着相爷的话来。
谢隐一本正经道:“你娘家没什么人,我们应当将对方当作贵客,既然要小住,这样吧,红鸾,青鹭,你们俩商量商量,谁暂时先把院子腾出来。”
姐妹俩趁着两位长辈没注意正用眼神你来我往,她俩从不掩饰对彼此的敌意,从小到大都是如此,顶多就是在有别人的时候伪装一下表面和平,比如在亲爹面前啊,在外人面前,但私底下那真是什么面具都不带,恨不得把对方摁死的那种。
听到谢隐的话,两个小姑娘都傻眼了,什么娘家侄女这么金贵,要她俩这相府千金给对方腾院子?爹爹在说什么呢,莫不是人傻了吧?
其实夏氏也觉得相爷是不是傻了,先不说她没有娘家侄女,就算是有,也不能这样呀,娘家侄女怎么能跟相爷的亲生女儿相比?再说了,谁家做客,客人能占了主人家的院子?
谢隐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怎么了,你们俩难道都不愿意?”
聂红鸾跟聂青鹭立马表态:“愿意!”
由于过分异口同声,两人再次四目相对,恶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再看谢隐时,却又变得乖巧可人,那变脸的本事,以后聂家要是再次倒塌不能复起,她俩练一练出去江湖卖艺表演变脸,谢隐觉得问题不大。
他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为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俩抓阄吧!”
夏氏就这么迷迷糊糊按照谢隐的吩咐捏了两个纸团,一个里头包了一颗瓜子,另一个就是单纯的纸团,摸到瓜子那个,就得把自己的院子让出来。
聂红鸾与聂青鹭都很紧张,别看她俩嘴上说得轻巧,其实都是表面功夫,谁愿意因为亲戚来自家做客就把自己的房间让出去?这要传出去得多难听啊!
再说了,让出的院子是小事,被对方鄙视嘲笑才是大事。
两人看着那两个小纸团,心中充满谈谈,谢隐好整以暇地催促:“怎么不动了?难道你们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并不是真心的?”
姐妹俩连忙伸手拿起纸团,这一打开,聂青鹭先露出笑容,因为她这个干干净净没有瓜子,而聂红鸾如遭雷击,一脸裂开——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纸团是继母准备的,该不会是继母偷偷做了手脚,或是暗示了聂青鹭什么吧?
在宫里待久了,聂红鸾忍不住要胡思乱想,把所有人阴谋论,当然她也就只是想想,继母与自己虽不算亲近,却也不是不讲信用没有品行的人。
聂红鸾中招,她的院子就得让出来了,谢隐对她说:“那正好,把你的东西收收,先把院子腾出来。”
聂红鸾很不高兴,觉得爹是不是分不清谁是亲生的?为何要因为一个外人这样对待自己这个女儿?她能感觉到聂青鹭的幸灾乐祸,顿时感觉分外委屈,眼圈竟有些泛红,问谢隐:“那女儿要住哪里?女儿的院子确实也是有几间空房,爹,难道不能让母亲的娘家侄女住进来吗?”
谢隐道:“那多不好,你母亲娘家没什么人了,就这么一个亲人,咱们作为亲戚,总得对人家好点儿,而且刚从你自己也说了愿意,怎么现在突然就不愿意了?还是说,你说愿意,就纯是为了哄我?”
聂红鸾低头:“女儿不敢。”
夏氏还是一头雾水呢,相爷一口一个她的娘家侄女,可她的娘家根本没有侄女呀,这、这让她去哪里给相爷弄个侄女出来?
聂青鹭则是偷笑不已,她先前因为被聂钊罚跪心里正忿忿不平,如今见聂红鸾吃瘪,连自己的院子都要让出来,心里立马开怀无比,心想真是报应,让聂红鸾总是高高在上欺负人!
谁知接下来她爹的话立马就让她也崩溃了。
谢隐思考片刻,一脸郑重严肃:“咱们家就这么大,红鸾搬到别的院子住也不好,光是收拾就费事,这样吧,你就先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