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一脸迷茫, “什么阴谋?”
景仲王瞧了她一眼,直唉声叹气, “可有听过‘指鹿为马’?”
???
“什么鹿什么马?”朝曦没听清。
其实即便听清了也不懂。
“一个很有名的故事,书上……”他顿住, 恍然想起朝曦没怎么读过书, 不懂也是理所当然。
“传说在很久很久之前, 有个独揽朝政的宰相,送给当时的傀儡皇上一匹鹿, 指着鹿说这就是马,皇上不解,问, 这明明是鹿,为什么要说它是马?然后问大臣,这到底是鹿,还是马?”
“大臣们骇于宰相的权威,不敢说实话, 纷纷睁着眼睛说瞎话, 道是马, 只有几个忠于先帝的大臣们说了实话, 道是鹿, 宰相便将这些人记住, 然后找机会除掉。”景仲王问她, “现在懂了吧?”
朝曦点点头, “沈斐也是用这个法子是吗?”
难怪他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原来是想看看有多少人趁他不在的时候投靠了太后,好记下来,以后除掉。
太后一个女儿家,又不能摄政,她揽权的借口都是为了儿子,所以儿子受了委屈,她的人肯定要帮忙。
虾只有十只,小皇帝明明是对的,可却被人说错了,虾就是十一只,小皇帝辩解不过,心里自然憋屈。
太后本来就与小皇帝闹别扭,如果这次为了明哲保身,她的人没一个站出来,小皇帝更加心凉,今后的关系怕是也会越演越烈,无法挽回。
所以不管他们知不知道‘指鹿为马’,还是要站出来,开始还有些犹豫,送消息出去后,得到太后的肯定回答,不得已纷纷出声,为皇上说话。
“也许真的是作画之人搞错了,咱们这么多人,不可能连副画都看不懂。”
“就是就是,除非他是大罗神仙,能将那只虾隐藏起来。”
“我看就是故弄玄虚,好让这副画价值更高。”
有人带头,刚刚不敢说话的也一个接一个将心里的想法道出来,甚至故意引动其他人对这副画评价。
沈斐面色不变,只看向小皇帝,“皇上,您也这么以为吗?”
小皇帝瞧了瞧画,又瞧了瞧皇叔,再瞧瞧画,瞧皇叔,来回几次之后,小声道,“皇叔,那只虾是不是在这里?”
他指了指《十一虾》的题名,《十一虾》,去掉‘十’字,不就是一虾吗?
加上其它的十只虾,正好十一只。
沈斐哈哈大笑,“皇上英明。”
这只‘虾’居然真的藏在画里,元浱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
其他大臣也各个懵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半响才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宁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单纯是刚回来,考考皇上?还是像他们想得似的,借用‘指鹿为马’发挥?好揪出太后的人?
搞出第十一只虾,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想跟小皇帝撕破脸?
宁王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又精通权谋之术,虽然看似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容不得别人不多想。
也许真的是多心了,也许宁王还藏了更深的意思,毕竟好端端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做这么多事,目的却十分单纯,只为了献画,顺便考考皇上和他们?
肯定有别的心思,只是他们没懂罢了。
景仲王眉头蹙紧,“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小子的想法老夫已经猜不透了。”
他都猜不透的话,朝曦更加猜不透。
在生活和吃喝上,朝曦确实了解他,然而在别的方面,尤其是那些弯弯道道的花肠子,简直一窍不通。
这种猜不到,看不透的感觉好难受,沈斐到底怎么想的?
不是玩景仲王说的‘指鹿为马’吗?
那他做甚当众献画,没人的时候也可以单独献给皇上啊?
要说是吧,那画上加上‘一虾’,确实是十一只虾,还被小皇帝猜中,达不到立威的目的。
那个宰相为什么要指鹿为马?就是告诉皇帝,你就是个傀儡皇帝,不会有人帮你,也是告诉大臣们,朝廷八成都是我的人,投靠皇帝没好下场,其三才是铲除上任皇帝给傀儡皇帝留下的旧臣。
沈斐等于舍弃了前两个,只有后一个目的达到了,效果比那个宰相用时弱了不是一星半点。
朝曦这样的笨蛋都看出来了,沈斐会不知道?
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搞不懂啊搞不懂。
朝曦懵着脑袋,一直在想这事,左想不通,右想不通,倒是打发了不少时间,不知不觉一个上午消磨过去。
下午是比武竞赛,甭管文官武官,只要愿意上去,都可以露一手,有为了一鸣惊人上场的,也有的纯粹是为了奖赏,更有单纯遇到对手,想打一架的人。
譬如说朝曦,平时不怎么爱打架的人,就喜欢凑热闹,看到这样的集体活动便待不住,好几次想上去试试,都被别人先出声阻止。
她排不上号,景仲王也不希望她上场,沈斐更是一个劲的给她打眼色,朝曦全当没看见。
怎么地?凑个热闹也不行?
明明别人都可以。
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