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村前,或者说整个长水县的山路,那是真能做到十几年如一日,要是有谁离乡久了,只需要踏上这条路,便准保能找到熟悉感。
当地的领导也不傻,知道修路的重要,他们修的基本都是县市、市与市的那一段。
这不是他们不重视农村经济,只是资源有限,必须得先紧着需求高的地方来,在自行车都不普及的年代,平日里村路之间开的车来来去去也就那几辆,就是修了也派不太上用场。
而现在,这条路便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陈教授,山路弯多,再加上这路况不大好,是开不快的。”
大名鼎鼎的陈教授会的东西很多,但并不包括开车,所以在借车的时候他连着司机一并借来了。
他这一路疾风带闪电,总算追上甚至反超了试图偷跑的吴教授。
可是吧……
“而且陈教授,现在这情况你也看见了,我想快也快不了呀。”司机叹了口气,指了指前后左右。
他这单手操控方向盘可不是在秀技,而是现在这情况,实在很难让人有危机感。
陈博学深呼吸,而后抚额用手半遮住脸:“你们这车窗怎么都没做什么处理?今天坐的是我还好,你说要是你们什么时候出重要任务上头坐了人,被外人瞧见了可多危险!”
他义正言辞,可前面的司机却忍不住憋笑:“陈教授,哪有你说的这东西?我们顶多是在车上做个帘子罢了,这不是这几天帘子送去洗了吗?”
司机很能理解陈博学此刻的尴尬和不自在,大教授肯定很少遇到这种情况,像是他们平时偶尔会下乡的,早就习惯了。
司机顺着车窗往前一看,嚯,就这还会功夫,远处又来人了,这回还是拖家带口的版本,一个中年女人抱着自家儿子来了场逆行,正在往车的方向靠近,哪怕隔着这点距离,都能瞧见他们脸上的欢呼雀跃。
再看看车窗左右,蹦蹦跳跳的孩子,拉着自行车的男人,还有被父母抱在怀里眼睛睁得老大的不到两岁的孩子……
他们目不转睛看着的,便是这辆县城里从未见过的,看着就很是威武的迷彩涂装大吉普,顺道也不忘分带你注意力给坐在车上的他和陈博学教授。
他们像是努力压低了声音,可时不时地还能传进来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音,全是对这机械怪兽的兴致勃勃。
这场围观还要从约半个小时前说起,在陈教授的催促下,司机开得飞快,总算追上了吴教授所搭乘的黑色红旗牌高级小轿车,这路窄,为了安全地实现超车,两方都小心翼翼,以龟速玩出了后世赛车的气势。
等到分出胜负,他们才愕然发现,他们堵住了村县之间的这条车道,而当时两辆车后头正正好有这么一辆往返于村县的车被卡在那。
本来就不想打搅民众的他们正想着道歉呢,却惊讶地看见那车上的乘客全下车了,他们不是来闹事也不是来发火的,跃跃欲试地围在了车周,稍微保持了点距离,开始看起了热闹,甚至有人小跑着离开,去喊人一道来围观,要知道,这两辆车可比县城里任何一辆车看上去都要威武霸气,一看就价格不菲!
于是原本就开得慢的车越开越慢,陈博学坐在车里甚至都能看见他们又双叒被人用11路超车的景象。
陈博学:……
虽然出场要有气势,要比吴教授霸气这本就是他的初衷,可眼前这情况,好像和他的预想有那么一点不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吴教授落在了他的身后,同样不得不被人高强度围观,而且陈教授刚刚稍微看了下,很明显围着他这辆车的比围着吴教授车的人多,心里隐隐便有种赢了的感觉。
不过这路是不是有点长,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目的地?
还有,**是个很值得关注的问题,这坐车没点遮挡怎么能行呢?他觉得这东西很值得好好重视!
……
“大家伙?什么大家伙?”宁知星疑惑地看向虎子,不明所以。
吕大虎很兴奋:“我婶娘说的,村里到县里的路上来了两个大家伙,好多人都去看了呢!他们说特别厉害。”
宁知中:“你说清楚点,什么大家伙?”
这漫无目的的玩耍也是会累的,回家的头一天,宁知中那玩得叫一个痛快,从早到晚不带停的。
可第二天,他就忍不住觉得有几分无趣了,一回家,就捧起之前齐老师留下的一本诗集对照着词典开始琢磨。
到了今天,他已经和小伙伴约好,早上出来玩,下午和晚上他要留在家里看书,这不,现在到了下午,他便和妹妹待在了家里。
吕大虎一形容,宁知中便失去了兴趣。
他对车还是很喜欢的,可在省城,基本上什么样的车都见过了,可不会像吕大虎这样呼朋喊友还想前排围观。
宁知星对车并不着迷,只是有些奇怪。
这好端端地怎么会忽然来两辆好车?按吕大虎的说法,其中还有一辆应当是部队的车。
“你们不一起去看吗?”吕大虎看着两人桌上的书本忍不住流露出哀怨的神情。
阿星看的书是他喜欢的那种“有图”的书,可是吧,那上头的图他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