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拜厄斯深深注视着提出请求的柔弱少女,清俊的面容含着笑,薄唇阖动,恶劣地问道:“露露西的爱不是不求回应的吗?”
他一只手捏着对方的下巴,微微俯首,逼近露露西。他黑色的瞳孔直直地盯着对方清澈的双眼,神情平静又淡漠,用分不出喜怒的声音地说:“那些话都是在骗我的吗?那么你还有什么骗我了呢?不求回报是假的,感情也是假的,失忆也是假的,说不定……连你被抛弃都是假的啊。”
猝不及防差点被揭了老底的露露西:操。浪过头了,忘记自己前几天是痴情少女的人设了。
露露西性子不定,她的人设总是在随着自己的情绪和喜好在不断变化,这就导致她经常忘记自己前几天给自己又按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设定。
#真.我给自己挖坑#
露露西眼神不屑,微微撇嘴。她觉得自己前几天脑子真是进水了,居然连“我只用默默的爱你,并不奢求你的回应与喜欢。”这种令人作呕的经典备胎发言都能随便说出口了。
露露西觉得现在的她为了谈恋爱已经无所不用极致。她发现自己似乎在绿茶这条康庄大道走偏了,变成了琼某阿姨中的白莲花。
她只是想吃爱情的苦,怎么就这么难呢。
半个月前的话托拜厄斯都还记得那么清楚,还抽丝剥茧推理出了几乎所有真相……现在的男孩子都这么难骗了吗?!
露露西深深地在心底叹了口气,觉得塞拉斯大陆的其他男孩子要是都像托拜厄斯这样,一个月才开始咬钩,还这么聪明,她可能就要金盆洗手不干了。
托拜厄斯不满露露西的走神,桎梏她下颔的手微微用力,“嗯?”他神情慵懒,可漆黑的眼眸中却满是认真。
“是这样吗?我可爱的女仆,露露西。”托拜厄斯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可眼神却越来越冷,“你真的叫露露西吗?”
死灵法师和女巫一样,拥有千百种见不得人的折磨敌人的咒语和秘方,托拜厄斯作为塞拉斯大陆最强大死灵法师,在这一方面他半点不逊色其他同族。
如果露露西的回答不够完美,或许她会成为托拜厄斯橱柜中又一具完美的作品。
露露西呆滞到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全名还真的不叫露露西!
无论是哪个神,名称前后缀都一大堆,如果再加上称号,一整张纸可能都写不下一位□□字。
而露露西的全名,也非常羞耻的长的惊人。
但她最为人熟知的名字,是她作为时间之主行走于塞拉斯大陆之时所用的称号。但露露西现在是出来混吃混喝做坏事的,她怎么能顶着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字走在到处都是她旧情人和仇敌的地方呢!嫌死的不够快吗?
但露露西除了漂亮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要脸。
她顶着托拜厄审视的目光,小声地说了句:“我没有欺骗大人。”她柔顺地将自己放置在对方手中,任由对方的手指在她脖颈命脉处徘徊,乖巧的不可思议。
她细细地说:“最初的时候,能够远远地看着大人就已经让我开心感到不知所措,后来的我却变得不满足。我变得想要靠近大人一点点,尽管我知道我配不上您,可还是迫切的,想要离您近一点。因为就算只是离大人更近半分,我也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露露西主动伸出手,她的纤细柔软的手指抚上托拜厄斯的英挺的鼻梁,穿过垂落的黑色发丝,抵达对方的唇瓣。
她沉醉在自己的思绪,喃喃自语:“我想要伸出手掌触/碰你,想要亲吻你,想要永永远远的和你在一起……时间越长,我的渴望也越强烈。我就像是生病了一样,无法克制,无法自已。”
“露露西想要,彻底的拥有你。”她的嗓音空灵,眼中笼罩着一层水雾,神情脆弱地望着不为所动的年轻法师。
“明明之前只想要离您近一点,可现在我却越来越贪心,甚至提出想要和您在一起这样荒诞的要求。”少女水润的眼睛里有了些许茫然,轻声呢喃道,“大人您会认为我太过分吗?会拒绝我吗?”
露露西说出这句话时,表情纯真懵懂,像是一个孩子懵懂无知的向大人追问答案。
她与这座阴森黑暗的城堡不入。朝阳温柔和煦,处在光晕中的她就像是一只迷路的精灵,莽莽撞撞却又美得惊人,令人舍不得怪罪。
随着露露西话语一点点落下,托拜厄斯脸上那疏淡的神情一点点消散,最终面无表情。他就像是被人解开了面具,眼神冷冽又漠然。
露露西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刺穿了他皮肤的尖刺,让他回忆起自己被梦境折磨的数十个日日夜夜。
那颗名为感情的种子早就存在于他的心中,可是他一直不敢去触碰。
或许他也不想再忍了。
在他今早决定主动问出那一句话时,他就已经不想再忍耐了。
露露西的声音轻的不可思议,飘渺的像一阵风,飘走后了无踪迹,让人不禁想要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过。可当它飘过时激起的波澜,吹拂万物肌肤时的触感又是那样真切温柔。
从初见那一刻起,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深深撩动了托拜厄斯的心弦。
她是不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