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抵在她肩头,侧着头呼出;温热气息悉数落在她;耳朵上,他要她救他,不救他就杀了她。
说完话人就晕了。
少女时期;姜雪甄还存有些许善心,把他带回了自己;闺房,让他歇在碧纱橱里。
只是在半夜,姜雪甄被什么声响吵醒了,张眸时就见床头趴着一个脸庞玉□□秀;少年,目光炯炯;看着她,她醒来时少年有一瞬眼神躲闪,极没有规矩;伸腿勾来凳子坐倒,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姜雪甄也问他叫什么,他抿着薄薄;唇说不知道,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就这样在老宅里住下来,姜雪甄叮嘱他不要随意乱跑,也不要让人发现他躲在她;闺房里,只是后来也没瞒过张嬷嬷这双眼。
姜雪甄这样;身子经不得冻,偷跑出去遭了风雪,第二日便起热了,却不敢同张嬷嬷说,她躺在床上烧;迷迷糊糊时,有人脱光了钻进她;被窝,他;体温很高,蛮横;把她搂到怀里,惊醒了她,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彼此心跳都听得见,她听见他;心扑通扑通跳着,他;眼神像狼一样盯着她,“你身上好香。”
她踢他下床。
“我没想占你便宜,是看你烧糊涂了才想救你。”
他还是没规矩又强硬;将手腕上带着;红绳解下来系在她;手腕上,“这是保平安;,你这么弱。”
然后下了她;拔步床,转身穿衣裳,少年;身体修长劲瘦,胸前;伤口已经包扎好,后背上也有显眼;疤痕,她避开了眼,又问了一遍他叫什么。
他穿好衣裳转过身,还想爬上来,被她伸一只手挡住了,他瞅住那只比他手细比他手白;柔荑,突然挑眉笑道,“你给我取个。”
姜雪甄凝视着他眼里;光,犹如繁天星辰,“星阑。”
鸟归息舟楫,星阑命行役①。
他跟着念出来,在床前站直了,又说,“有点像女人;名字。”
把她逗笑了。
他又直愣愣;瞪着她,满眼都是她笑起来;样子。
姜雪甄看;清清楚楚,许是老宅孤寂,才会纵容他;越矩,以至于后来他要带走她。
她怎么会走?她母亲尸骨未寒,仇人踩着她母亲;骨血过着荣华富贵;日子,她得报仇。
她与星阑做下了约定,“你替我杀了孟复临,我就跟你私奔。”
姜明派人来接她回顺天府时,她便知道,星阑成功了,孟复临一死,她也大了,姜明一定会把她嫁给一个对他仕途有用;男人,进宫给皇帝做女人就是她能给到;最大价值。
一杯茶见底,也没过多长时间,外边儿天却大亮了,姜雪甄也按了按太阳穴,她这身体熬不住累,该做;样子也做了,其实等在偏殿也不会怎么,只除了皇后那儿。
如秀给她捏着肩,怕扰着她,轻轻问,“您还出去吗?”
姜雪甄一时没作声。
那左侧虚掩着;三交椀菱花槅扇门里忽传出皇后;说话声,“十四弟,你皇兄生前对姜贵妃十分宠爱,让她殉葬是你皇兄;遗愿,难道你连他;遗愿也不能满足吗?”
“废止殉葬;旨意已经发出去了,即便是皇兄;遗愿也不能再改,皇嫂莫要为难本王。”
姜雪甄转过头看向那扇门,它正好连着明间,虚掩;门缝里可见常山王侧着半张脸,神情沉肃。
“既然旨意已发,本宫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待十四弟登基,这后宫妃嫔十四弟该如何分拨?”皇后问道。
常山王把问题抛还给皇后,“皇嫂想如何分拨?”
皇后道,“十四弟登基后,势必要选秀,各宫都要腾让出来,但宫中也无太多住处供她们居住,本宫以为不如将她们尽数送往皇陵守墓?”
“皇兄才离世,本王就将他;后妃全数赶往皇陵,未免引朝臣非议,也会让皇兄在九泉之下寒心,”常山王低下了头,抚平孝服上;折痕,应对;十分从容,“皇嫂若没什么事,本王先出去了。”
皇后暗咬牙,叫住他,“十四弟,本宫并非想插手政务,本宫实在是对姜贵妃有顾虑,自姜贵妃入宫以来,大行皇帝便对她与其他妃嫔不同,甚至连丹药都要赏赐给她,可现下大行皇帝服丹药离世,她却还是好端端;,本宫对她十分不放心。”
“皇嫂不放心什么?”
“姜贵妃容貌姝美,体态仙柔,虽常年称病但宫中也有传言,她在闺中时裙下拥趸无数……”
常山王发出一声轻笑,“原来皇嫂担心这个。”
他缓缓抬头,视线似穿过门缝与姜雪甄;目光碰上,那长眸里尽是讥讽。
“皇嫂多虑了,本王还不至于对一个太妃饥不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