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是养伤还是养胎了。
冬衣很厚,也看不出姜柔菀有没有身孕,只是那脸却像是胖了,姜雪甄让如意添副碗筷,姜柔菀瞧着桌上素粥小菜,欣喜道,“臣女近来吃什么吐什么,正想吃些这样;开胃小菜,只是那些厨房;下人还顿顿给臣女做鱼肉,吃多少吐多少。”
姜雪甄听她言语中隐有炫耀之意,便说,“那真是遭罪了,你在哀家这里不用拘束,吃吧。”
姜柔菀也不客气,自顾夹菜用膳,姜雪甄静静看着她进食,她喝完一碗粥还嫌不够,又叫如意添了一碗。
她饭量大了。
姜雪甄记得以前她是极爱美;,大魏以瘦为美,姜雪甄这样纤瘦玲珑;体态才是美人该有;,姜柔菀更有些像姜明,虽看着娇柔,可身体却称不上纤细,为着拥有美人;体形,姜柔菀素日里都不敢吃;太抱,现下倒敢放开了吃。
姜雪甄看着她三碗粥下肚,桌上;小菜姜雪甄没动多少,大都被姜柔菀吃了,等她吃饱喝足,如意带人收拾掉残羹剩饭,屋内就留了姜雪甄和姜柔菀。
姜雪甄揣着袖笼靠坐在绵椅上,“胎稳了?”
姜柔菀手覆着肚子道,“虽然没叫太医把脉,但臣女总觉得腰大了,还不能断定是吃胖了还是有胎。”
她说是这么说,但又捂着嘴像要呕酸水;样子,明眼人都瞧得出,她十之八九是有了。
姜雪甄弯唇,“这也没什么难;,哀家叫吴太医来给你把把脉,就知道是胖了,还是腹中胎儿有,并且稳了。”
姜柔菀立时道,“太妃娘娘,臣女想再养养,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臣女想着若这胎显了,臣女自个儿去跟陛下说,求太妃娘娘别叫吴太医来,臣女毕竟是未嫁女,若被诊出有孕,臣女到底失了脸面,也给太妃娘娘丢人。”
那次被天子逼着用手打树后,姜柔菀这么多天养伤也自己琢磨过,她看得出天子是个要脸;男人,无论背地里跟她怎么不三不四,表面上却是极重德行;,若是在他不知道;情况下,先被太医知晓她有孕,他必定认为她是故意坏他名声,所以她若胎显了,得自己去跟天子说,这样天子知道她懂事,怎么也得给她名分。
姜雪甄善解人意道,“倒是哀家急糊涂了,你自己即有主意,哀家也不管你,只你自己也这么说了,近来还是少出门,宫里;女人眼睛毒,你这身子不定能被她们看出来,你若哪天想去跟陛下说了,哀家叫人送你去。”
姜柔菀当即跟姜雪甄谢了一声,心想着果然有了龙种,就连姜雪甄也对她殷切了不少,她是盘算着快过年;时候告诉天子,正好过年宫里喜庆,天子心情一定好,再听到她有孕,定龙颜大悦。
她起身很小心;出了门。
到门口正见王凝秀来,仍旧像没看到人般,回了厢房。
王凝秀倒是习惯了她这副瞧不起人;姿态,进到主卧,温笑道,“太妃娘娘,民女做了糍粑,您吃吗?”
姜雪甄点着头说想尝尝,王凝秀便叫丫鬟从食盒里取出还冒着热气;糍粑来,姜雪甄伸筷子夹了一块吃进嘴里,十分软糯,称赞了句好手艺。
“难得太妃娘娘爱吃,兄长倒不喜吃糍粑,”王凝秀道。
姜雪甄偏头望她,忽地问一句,“王姑娘多大了?”
王凝秀回她,“过完年就十七了。”
十七;姑娘,若是家中太平富足,早就议亲论嫁了,拖到现在也是她家道中落;缘故。
“张提督该为你讲亲了。”
王凝秀苦笑,“他是在为民女讲亲,只是这亲事只有他一头热。”
既是讲亲;姑娘,却送到宫里来治病,说句不值当;话,后宫住;不是先帝;女人,就是现任皇帝;妃嫔,姜雪甄以为,张泉送王凝秀进宫是冲着天子去;,这王凝秀是张泉;妹妹,那定也知晓天子本来身份。
有过往;事情在,张泉断不会想让她呆在天子身边,除了她,大概只有张泉比谁都盼着她离开皇宫了。
“说起来,哀家与张提督也曾有些交情;。”
王凝秀奇道,“您怎么认识;兄长?”
“谈不上认识,只是昔年他顺路帮过哀家一把,估摸着都记不得哀家这个人了,”姜雪甄轻声笑道。
王凝秀直摇首,“您这样;人见过一次,就难忘却了。”
姜雪甄说她嘴甜。
王凝秀却说;真话,姜雪甄;神貌太出众了,放在哪儿被人看一眼,都可能会记着。
“您若不信,民女回头问问兄长。”
姜雪甄轻翘唇,“他若记不得,就说汀兰塘畔,他便知道了。”
王凝秀记下这个,猜测是她曾落水被张泉救过,遂答应着见了张泉再问问,两人闲谈了一早上,吃着糍粑时间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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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到十一月中,如秀有孕了,消息传到天子耳朵里时,天子本来还认真办政,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