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发现那个乌莹与他记忆中的乌莹不一样了,但要说怀疑…还不至于。
也不怪,他们分离时,乌莹年岁尚小。几年里可以发生很多事,人自然也会长大、改变。
谁会想到巴尔思会害自己的嫡女,纵容一个奸生女来顶替?
蒙曜,那支簪子五百两银卖你,实属贱卖。让你免于博尔赤氏和乌孛尔氏的欺骗、算计,你可不要叫我失望。
三十里外的三岔河边,蒙曜握马鞭背手站着,雨后月光皎皎小风习习,河面荡着微波。巴山陪在旁,不知该说什么好?乌…不,应该称她朱碧,朱碧狡猾,离开破屋后,并未走大道回洛河城,他们的人已经去抓了。
蒙曜记得…乌莹离开蒙都那日,天很不好。巴尔思没怜她,顶着寒风细雨启程。心口堵得厉害,喉间艰涩。曾经他以为巴尔思只是因官职在身拖延不得。现在他明白了,原来巴尔思还是个痴情种。
好…好得很!
“你们放开我…松开…”一身泥污十分狼狈的女子,被套住了两手,由个大汉硬拽着走。她叫嚷着:“你们这是不敬,我阿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没人理睬,拖着她往三岔河口去。巴山闻声,举高火把。见到火光,几个兵卫脚步更快,到了丈外,置右手于胸前:“王爷。”
“蒙曜,汉人的话你都听却不信我?”女子两手挣扎,想要脱了手腕上的绳套:“我们一起长大,你竟然不信我…你还记得你说过要娶我做王妃吗?就凭一支金簪…”
“本王记得,亦从未忘记。”蒙曜转过身,不再压抑眼底的阴戾。
对上那双眼眶猩红的冷眸,女子全身不由绷紧,还想强辩:“我没有…你仔细看看我,我就是你的乌莹,你认不出来了吗?”
“你说你是乌莹…”蒙曜笑了,笑得幽深的眸子都泛起晶莹,撇过脸哈哈两声蓦然神色一收回过脸:“乌莹周岁,本王给她洗过澡。她的脐眼里长了一颗红痣,你知道吗?”
女子像被谁扼住了喉,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字,就这样瞠目望着蒙曜。
“不知道吗?”蒙曜柔和了眉目:“你以为本王会问你乌莹喜恶或一些细小事吗?江湖术士的手段,本王见过。巴尔思和萨婕雅既敢让你来顶替乌莹,又岂会没准备?”
“没…”女子摇头否认,哽咽道:“你你信我,我就是乌莹…”
“是不是?本王不是傻子。”蒙曜上前两步,望着她那双眼,沉凝两息,轻声道:“放心吧,本王不会令手下的术士诱你入迷境,对你进行问话。”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蒙曜,女子毛骨悚然,气梗在喉间不敢出,打着战栗。
蒙曜勾唇角:“巴山,去给朱姑娘找个刀法好的刽子手,本王想亲眼看看…”抬手捏住朱碧下巴瞧瞧右脸又瞅瞅左脸,“凌迟酷刑之下,朱姑娘会不会给本王吐出几句实情。”
“不要…”朱碧都快疯了:“不要,蒙曜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窝就是乌莹,不要这么对乌啊…”
一力卸了她的下巴,蒙曜收回手吹了吹指:“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巴山看了一眼两眼珠子往上翻又往下倒的朱碧:“王爷,蒙都那里…”
手背回身后,蒙曜嗤鼻:“你以为巴尔思和萨婕雅怎么敢对乌莹下手,让一个奸生女来代之?本王母亲与莎娜姨母的情谊,本王与乌莹的口头婚约…他们算计的是本王是诚南王府。”敛目望着不敢昏厥的朱碧,“蒙都有没有人给胆予巴尔思,本王不想追究。本王现在只想知道乌莹都遭受了什么?本王要将她所遭受的,十倍百倍地还给所有沾手的人。”
气氛冷凝,巴山抬手置于胸前,他理解王爷此刻的心情。王爷入中原,为何在去过魔惠林后便往洛河城?对娇纵的朱碧又一再忍耐,连此次回蒙都都愿意带着她,种种全是因“乌莹”。
在王爷心里,乌莹小姐就是他的王妃。可惜…红颜薄命。
“着人去把巴尔思一家绑了。”
“王爷…”巴山大惊。
蒙曜欣赏着朱碧面上的恐惧,笑着道:“本王的未婚妻子被人虐·杀,本王还不能报仇了?”平静的声音里塞满了愤怒与伤情,“本王要让整个大蒙都知道巴尔思与萨婕雅通·奸生下一女,还残害嫡女。本王要将他们一家悬挂在蒙都城楼上暴晒至死,来祭乌莹。”
“可巴尔思毕竟是…”
“是什么?”蒙曜打断巴山的话:“是个让博尔赤氏蒙羞的罪人。”
“奴怕穆坤会借机大肆揽势。”
“那就让他揽。本王先退一退,中原武林凶险得很,本王也想探探穆坤有多大本事?”蒙曜转身往不远处的马走去,声带着沉痛:“让人备副棺柩。”
巴山俯首:“是。”
这夜注定难太平。破屋那头,久久因着受惊,紧缠着她娘,一被放下就哭,连她爹都不要。
辛珊思无法,去方便都得夹着她。看她睡着了,想放她在窝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