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是…”
“你说什么呢,谁没脸见你?”辛珊思两手背到后,头仰起。
黎上不惧威吓,还往前了半步,几乎抵到她脸:“说你误会我是有主的。”
“这是误会吗?”辛珊思也往前去了去,嘴贴到黎上的下巴,轻咬了下:“你没主?”
“遇上你就有了。”黎上感觉到下巴上的吮吸,不由弯唇,才要腾出手去揽腰,就听一声充满奶气的尖叫。
被挤在中间的黎久久,大叹了口气,两只小肉拳分别抵着爹娘。辛珊思憋着笑,低头看向嘴上挂口水的姑娘,学着娃娃音:“你凶什凶?”
“啊…”黎久久又给她娘来了一嗓子。辛珊思实在受不了她的可爱劲儿,把尺子塞给黎上,抱了小人儿就是一通亲亲。
东厢里爷孙家也不知怎么分的,晚饭桌上又爷慈孙孝。
天黑后,东城梦兰街石尤巷子就不许百姓进了,几个路口都有守卫,每半刻便有一队巡逻经过。
今晚落静楼如往日一般,戌时正熄灯,只在二楼寝房留了个绿豆大的灯火。
躺床上的谣云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心里还在想着那把破木尺子。她与纳海在一座宅子里住了十几二十年,因着年岁相差大,横在中间的嫡庶之分,他们接触极少。
但就算这般,她也是极清楚纳海是个什么德性的人。把嫡妹嫁给撒尔塔,他可谓算计得极深。五年前,撒尔塔第二任妻子病逝,就有人传他暴·虐。两年前,他的第三任妻子也死了,这传言的声便更大了。
她要是没成过亲,纳海是绝对不敢与撒尔塔定下这门亲,可恰恰她寡居七年了。在外人看,寡妇配鳏夫,正合适。
纳海算计的什么,她一肚数。嫁给撒尔塔后,她好好活着时,纳海可以拉拢撒尔塔。她要是被撒尔塔打了,纳海可以借此名正言顺地威胁撒尔塔。她若是被撒尔塔打死了,那更好,纳海就可以打着为嫡妹讨公道的名头,解决了撒尔塔。
这样,不但能搏个好名,说不准还能再被皇帝加以重用。
轻嗤一笑,谣云翻身躺平,看着帐顶久久难平心里的郁气,拗坐起,掀被下床,端了桌上的凉茶喝了两口,转身望向妆奁上的首饰盒。静立几息,走过去坐下,打开首饰盒,捡出三枚铜子。
纳海肯定在图那把破木尺子。可他不会算卦,要那破木尺子做什么?
还是说…有人要?
那要破木尺子的人又是哪个?跟纳海什么关系?何愁苍生…会是皇帝要的吗?
思来想去,谣云不能肯定,听到外屋动静,她忙起身回床上躺下,盖上薄被。
襄奶嬷进屋,看着还在轻晃的帐门,不由轻叹:“您早点睡,明日夫人那肯定还要叫您过去。”
“您也去睡吧。”谣云翻身,面朝里。听着脚步出去了,她伸出被下的手,把玩起三枚铜钱。那个相师敢用破尺给个陌生人算命,是不是意味着他并不知破尺子重要?
也不会,知肯定知道的,不然一卦也不可能要十两金。他应该只是不晓有人在觊觎那把破尺。
她要救他吗?闭上眼睛,脑中浮现他拒绝从她的样儿,唇角不由扬起。
救吧。
可要怎么救呢?手捻着铜钱,想着想着,气息逐渐平缓,捻动铜钱的手也慢慢停下了。
夜深人静,一两虫鸣使得偌大的宅子更是清幽。主院寝房男女说着夜话。
“小妹没等我回来就走了,肯定是在怪我们。”
“怪就怪吧。我也是为她着想。府里不介意养她一辈子,但你看她呢,像是愿意和我们共处的吗?既不愿意,那就放她走。”
“可撒尔塔已死了三位妻子了。”
“他要是不傻,定不会对谣云动手。”
“那他要是动手了呢?”
“我自不会放过他。”
“您这话,明日我得告诉小妹,也让她也知道知道您这个长兄多护她。”
被“护着”的谣云,恬静的睡颜并没坚持多久。常年多梦,她早已习惯,只今日的梦不似过去。她沉在梦里,跟着熟悉的马车离开了大华寺,从南边城门进了城。
南街不比东西主街富丽,但熙熙攘攘,很是喧闹。只这份喧闹,此刻她看得着,却听不到。马车窗帘被掀起稍稍,她一下逮着了那个在偷享烟火的自己。
透过窗帘缝隙向外看,这是她每回经过南街都会做的事。只她从未下过马车走一走,不是怕脏,而是怕沉迷其中收不了心。
游魂似的跟着马车,没人看得到她,她也打搅不到谁。远远望见交叉路口,她跑起去上午那个巷子口找相师。一气跑到那,可巷子口…空的,没人。仰首望天,就是这个时候。她每次去大华寺都会留宿一夜,次日辰时离开。
他不在。
回到梦兰街石尤巷子,陪着自己呆坐寝房。下响女婢来,也不知说了什么,坐在妆奁前的她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