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半,且左手刀比右手快半招。二十五年前,武林里耍双刀的,就没一个敢在荀厉跟前高抬下巴颏。 “荀厉怎么了?” “失踪三四个月了。”中人叹气:“应该是凶多吉少,他两把刀断在秋枫岭那,刀上、地上都有血。荀家屯好几百号人将方圆几十里都找遍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闹上许家。许家当家人许伟海对荀老是满口敬意,不承认有暗算荀老。” 刀断了,人却没了踪影?陆耀祖抓紧缰绳。 担忧上眉眼,中人苦笑:“荀老出事才多久,荀家屯就有人卖屋卖地了。大家伙心里都清楚,许家容不下大石集也不会让荀家屯有好日子过。上月,荀家屯族学夫子被抓了。这月初,那夫子在城西开私塾的两儿子,和屯里另一户读书人家全遭了殃。” 陆耀祖轻嗤,收拾荀家屯的人也是个厉害的,先动教学夫子。一般情况下,教学夫子在一村一镇那都是举足轻重。对他们下狠手,足够震慑普通百姓。 中人难为情:“前个风大夫问宅子,小人就怕你们会相中荀家屯那处,昧着良心在鸡蛋里挑出根骨头,说那家房子老,屋顶要重整。其实啊,那家房子老是老,但墙都是用石砖砌的。屋顶要修,不过不用大修,只需换几块瓦,半天工夫就能弄好。” 坐在车厢里听着的辛珊思,理解中人大哥的顾虑。荀家屯是眼见的要有大麻烦,他也只是想做点太平生意。看窝篮里的小东西被晃得睡着了,她挪屁股靠上黎大夫的背。 “多好的事!买完这处院子,咱们都不用费心思寻由头,就能跟刽子手许家作对上。” “确实。”黎上弯唇:“中人已然将我们的来头打听清楚了。今天我们买这院子应会很顺利,屋顶八成也不用我们来修。” 院子就在荀家屯东北角上,一抵屯子口就能看。这会院外聚了十来人,有老有少。见中人领着两辆驴车来,站在中间两老人身边的中年抹了把眼,迎上前。 中人停好牛车,被中年拉到一边说话。两人不知嘀咕了什么,竟双双沉默了。 辛珊思看着窝篮里睡熟的姑娘,虽不忍吵她,但还是把人抱起,出车厢交给已下车的黎大夫。黎上接过,将凝眉瘪嘴的小人儿搂进怀里,轻哄两声。 回头望了眼风大夫,中人倾身,嘴套到中年耳边:“你去跟你们家老人说,这院子要卖给他们,城里许家不敢动你荀家屯和大石集分毫。” 中年一听,立时紧了神:“什么意思?” “大来头。”中人声更小:“买家姓黎,听说过百草堂吗?” 中年连点头:“我幺儿的耳疾就是城里百草堂给看好的。” “百草堂就是黎大夫建的。他妻子姓阎,本事不比荀老差。我给您透个底儿,盛冉山那片,人家要了。” “真的假的?” “我在崇州城什么名声您不知道?荀老出事,我心里也难受,一想到大石集没了,那就更堵得慌。不是能人,我根本就不会往荀家屯领。”中人嘴朝陆老爷子那努了下:“认识荀老。” 见中年看来,陆耀祖抬手抱拳。 中年心思快转,他也不是真想卖自家宅子,但祸快临头了,就算他不怕欲跟荀家屯共存亡,可婆娘孩子呢?又瞄了一眼那对相貌出众的年轻夫妻,他转身往屯长那走。 院子,他卖。这伙人若真能救荀家屯于水火,他相信自个一家哪天要回来,屯里也不会不容。 辛珊思看过一圈,觉景致不错。屯子东边有渠,渠那边是庄稼地。西边有小丘,丘上种的也不知是不是果树?树下有鸡在窜。屯里人家,屋子多方正。脚下路有七八尺宽,很平整。从这,她还能隐隐地望到盛冉山。 也不知中年跟老人说了什么,两老人拄着拐上前。黎上轻拍着黎久久,目光不避他们的审视。 后生眼神清冽气韵优雅,荀家屯屯长心里多欣赏。只三林说他们能保荀家屯?这他得亲口问问。荀家屯离城里近,肯定是知道百草堂的。但百草堂的东家是个大夫,能斗得过拿杀猪刀的吗? 两老身后跟着一群人,黎上看着他们走近。尺剑来到边上,风笑拱礼,没开口。 陆爻叉着腰,眯眼望着盛冉山的方向:“你们心里别七上八下的了,荀家屯的麻烦,只有他俩能解决。也是巧了,他俩跟刽子手家有笔大账要算。” 刽子手家就是城里许家…两老相视。 辛珊思比较直白:“买完院子,明天我们就去大石集。每个摊子交个一文钱,从此大石集就归我们护。谁敢动大石集,我们就跟谁过不去。” “是一天一文钱吗?”人群里一小子紧张了。 尺剑回:“不是,是在城里许家倒塌前,就收这一文。” 许家能倒?荀家屯的人不相信,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