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上与辛珊思没跟风笑几个多说什么, 只让他们安心,有事等回去了再谈。天近黑,驴车到大石集。被留在家中的薛冰寕出院子, 跑到路上,逮见驴车的影子就立马返回:“陆爻, 快点烧火。” 正闲得在屋里擦拭金佛的陆爻,闻声丢下帕子, 走往厨房:“他们回来了?” “驴车到大石集了。”薛冰寕将一小篓杀好的杂鱼放在灶台上,揭开锅盖,又拿了只小陶盆去舀面。 陆爻坐到灶膛后,点火架柴。等辛珊思抱着喜滋滋的黎久久进门,薛冰寕面已贴到锅边上了。 “好香啊!” “一会就能吃饭了。”薛冰寕手提着锅盖, 等她们母女进来:“久久, 快看看姨做什么好吃的了?” 黎久久早伸着脖子往锅里望了, 辛珊思待她看好了才转身:“赶紧去给你爹开后门。” “我去。”薛冰寕把锅盖盖上, 飞快地跑向后院, 不多会便带着窝篮回来了:“今天你们不在家, 我感觉人都空荡荡的。”听不到奶声奶气,她练功都不得劲, 将窝篮放到正房, 走出来朝着小人儿去, 拍拍手,“快给姨抱抱。” 被娘抱着待在厨房门口的黎久久哈一声,就歪过去了。辛珊思笑着道:“快告诉你姨, 几个时辰没见,你也想她了。” 薛冰寕真的爱极这软乎乎的小姑娘了,贴上去蹭了好一会才满足:“走, 姨带你去后院瞅瞅鸡跟大鹅。它们也一天没见着你了。” 半途遇到爹,黎久久还呀了声。黎上看小东西笑得那样,不禁也弯了唇。空出手,辛珊思拿了檐下的扫帚耍了起来。 陆耀祖几人许是心里挂着事,今日比前两天早了近一个时辰到家,正好一道吃晚饭。黎久久两小爪子掐着一块贴饼,好久才找着下口处。黎上盯着,看饼边被她咬软乎了,就给调个地方。 “今日那个是诚南王?”程余粱忍住了,姜程没忍住。他问这个,是想知道黎大夫是不是要借诚南王的手来推倒沁风楼? “是他。”辛珊思喝了口粥:“我们跟蒙曜做了几笔生意。” 陆爻很赞成:“咱们只是小民,像蒙玉灵那样的人物,还是交给有权有势的人去对付为上。” “蒙曜那人可信吗?”程晔问。 程余粱夹了块小鱼:“可不可信要看对什么事。在对付蒙玉灵这件事上,咱们找不到比蒙曜更可信的人了。只要有机会,蒙曜一定会重击蒙玉灵,让她生不如死。” “我要出门一趟。”黎上没看各人表情,拿走闺女手里那块贴饼,在她要变脸时又给她重新夹了一块。 “你不一起?”陆耀祖看向对面的阎晴。 辛珊思摇摇头:“我守家里。” “那我跟着一块去。”陆耀祖端碗喝粥。程余粱望着小少爷:“如果是要去那十一家收账,我也得跟着。” 陆爻知道自己废,就不掺和这茬了:“吃完饭,我给你算一卦。” 屋里有个小娃,风笑知道主上肯定要留他在家:“带上尺剑。” 尺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是肯定的。”不然他放心不下。 黎上心里早有打算,抬眼望向陆老爷子:“原本是想您陪我走趟裕阳、陇西,但今天碰上了蒙曜,我生了别的主意。” 陆耀祖对黎上是一万个认可:“你拿决定就好。” 黎上收回目光,看了眼闺女:“我们与蒙曜做的生意里,去那十一家讨债也是其中一笔。他出人手,我带上契据,一趟把黎家跟那十一家的账结清。” “你们要给他多少?”陆爻想开开眼界。 辛珊思回:“除了原属于黎家的产业,旁的五五分。” “老太爷说过,求大必得舍小。”程余粱觉小少爷虽然年幼家破,但其身上一点不缺黎家人的气度与大智。“世上没有无本的买卖,有舍才有得。” 在这个瞬间,陆爻对那素未蒙面的诚南王生了一丝羡慕嫉妒:“白得了信儿,还能五五分账。” “谁说他是白得的信儿?”辛珊思露得意:“我们将蒙玉灵卖了三万金。” “咳咳…”薛冰寕一口粥呛进了鼻,也打不断她的激动,三万金?突然间,蒙曜那个人在她脑子里都是金光闪闪。何止她,就连姜程都惊呆了,一口饼含嘴里也不知道嚼。 尺剑与有荣焉,端碗喝了一大口粥。程晔朝主位竖起大拇指,同时对那诚南王也高看许多。程余粱老欣慰了:“好好…” 陆爻傻傻地愣在那,看着那对夫妻,对他们佩服的事五体投地。两人怎么敢跟蒙曜张嘴的,三万金!敢情盛冉山那片是蒙曜送他俩的…不不不,应该说是他们建武林村的花费,诚南王爷全包了。 目光下落,他望着在费老